高兴过后,严厉平又开始犯起了难,这徐讳林不去说他,纵然天纵之资到底还是个武道门外汉。许恕之可就不同了,一身修为虽说不高,但战力恐怖,他这小小一脉首座,可还给不出什么像样的位置。
这些后话自然另说,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趁着兴致,赶紧再浮一大白!
……
自司马郎君下山后,此人的消息就有意被天庚大理寺关注采集,最后呈到已经入驻九寺的徐图案前。
楼官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照旧按时上朝,闲暇便看看军书。
两位还未开打就已经汇聚了天下最多目光的武夫,大概是同等心境。不论旁人如何,我自巍然不动、心如止水。
徐图其实更多的是好奇,那个从未谋面也未曾听说过的司马郎君,到底有什么底气,才下昆仑,就直面楼官?
自陆青云陨落之后,纵然再无可与之比肩的妖孽出世,可江湖上依旧不乏天才人物的崭露头角。而其中某些当真天资过人的后起之秀,都被楼官这块试金石彻底打落尘埃,一蹶不振。
所谓天才,其实也不过是有资格与他交手而已,甚至谈不上旗鼓相当。
与徐图师出同门的南宫及,也已经等不及想看看这场注定是当世最耀眼的大战,与几位好友早就一同动身,即将抵达京城。
在他看来,同样以为自己看好的一人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饱览武库绝学十五载,加上无师自通的领会能力,司马郎君已是当之无愧的博采众家之长,集古今之大成于一身。
白玉竹都不止一次感叹,此人不是没有特别钻研的绝学,而是万般兵器皆信手拈来,百家武学烂熟于心,任何方面都是当世最顶尖之人。
所以不足一个月的路途中,司马郎君与人切磋,刀枪剑、拳掌腿、皆曾施展过一招半式。
当然,他也只需要一招半式。
毕竟武榜第九的梅天川,也不过撑了一招。
大寒的尾声,立春将至,京城下起了雪。
长安,有一袭白衣入城,虽然千里跋涉,身上却并无风尘,磊落如教书先生。
司马郎君在茶摊前随意落座,听到隔壁桌人的窃窃私语,好奇看过去后,还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瞪了一眼。
司马郎君歉意一笑,低头喝茶。
正是几人话题当事人之一的他,并不觉得他这次下山,值得如此受人瞩目。
上一代江湖人,到他和陆青云那个岁数,算是分水岭。显而易见的,便是高手数目骤减,然后相隔十年,又一批新生代才俊跃出水面,为世人所熟知。
而这其中,楼官是当之无愧的一枝独秀,成了后来无数人攀登武道的拦路石。
最为精通星象易数的杜心无曾说,天庚建朝后的百年,当是历代以来绝顶高手最踊跃而出的时代,也很难再有人独坐武道之巅,顶尖高人已经没有无敌一说。
司马郎君原本预想,未来无可避免的一战,应当是陆青云和他之间。如今陆青云黯然辞世,他也不会刻意去等他的传人许恕之成长起来。
既然世人公认楼官是那人间无敌,他不妨替老友验一验,这天下第一是否货真价实。
所以放下茶杯起身后,司马郎君就在城门处的茶摊外,彻底不再收敛气机。
钦天监的诸多方士同一时间起身,无不面露惊骇;徐图亦是强压下心悸,离开案几,走到大理寺院前;已经早早抵达的各路高人默契地一同现身,也不顾世人惊骇,皆是纵身飘向城外。
此时此刻,包括徐图在内的众多皇城高手才理解楼官为何要战这一场。
京城十万禁军如临大敌,甚至于昨晚就已经暗暗装备好车驽炮架,以防不测。
一人而已,就如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司马郎君有这个资格享受这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