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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请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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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淮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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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藕用府里的碎布做了一个彩色的布球给土豆玩。

    土豆的伙食一向好,如今身量长了不少,已经比得上五六个土豆了,纪玧之觉得再这么下去,它迟早长得一身是膘,没的抖落纪侯爷府的威严,便时常掂着那颗彩球训练土豆,丢哪儿跑哪儿,侯爷府中经常可以看见土豆钻在草丛里,圆滚滚的后臀露在外面,两爪子一刨一刨的,然后呼哧呼哧叼着颗球跑来跑去。

    眼见扔得再远土豆也能将球找回来,纪玧之索性耍了个心眼,虚晃一招,将土豆骗了出去,这下府里的花草可遭了殃,土豆窜上窜下,东嗅嗅西刨刨,只差没能上天入地,然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终于灰溜溜地蹭到纪玧之脚边,耷拉着脑袋小声“呜呜”叫唤,可怜样儿看得糖心莲藕齐齐瞪她。

    纪玧之摸了摸鼻子,默默将球丢了出来,看着土豆欢天喜地一干众人跟着眉开眼笑的情景,觉得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实在岌岌可危。

    自从叙帝下令关了她和周显朝那小子的禁闭,纪玧之便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将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了,然还没等挨到出门的日子,又一道圣旨跃门而入。

    昨日,年后才调迁的淮江巡抚徐延洲上了一封折子,状告前任巡抚貌安与盐商勾结,倒卖盐引,贩卖私盐的重罪。淮江两岸分南北,亦是运河重要枢纽,私盐数目一大,不仅危害两岸百姓,更是对朝廷税收的重击,国库空虚,若再逢天灾人祸,大齐必乱!

    叙帝震怒,即刻调派娄相亲任淮江总督,监察史同往调查此案。事关重大,叙帝委派的必是心腹重臣,然众人未曾料到的是,淮江之行的名单里,竟还有一个纪小侯爷,兼任督查案史,直属总督娄相。

    于是纪玧之关门养膘的禁足,便华丽丽地落了幕。

    ·

    纪玧之坐在官任马车里,不到半日,就被颠得头昏脑涨。

    这还是这么些年来,纪玧之头一次出远门办公差。

    因要即刻启程,接到圣旨后的纪侯爷府顿时鸡飞狗跳,糖心打包了一大袋的衣食用品,恨不得将自己也打包了让纪玧之一道带走,莲藕匆匆做了几道糕点,和暖炉一并塞到纪玧之怀里,嘱咐纪玧之路上吃。

    纪玧之默了默,尝了几块便没再留,若是都带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纪小侯爷是去郊游呢,本就不怎金贵,又何必再让同门看笑话,便又好说歹说让糖心把另一个包袱也省了,只带了些随身衣物和零散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上了路,纪玧之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刚出城门不久,一路晃得好似随时要掉下来的车帘便被人撩起,纪玧之一抬眸,对上了娄相那张不咸不淡的脸。

    “带上行李下车。”

    娄相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嘴角轻轻一勾便笑得人如沐春风,顺带勾走了大街小巷一众女性生物们的芳心,可对着纪玧之却又是另一副模样。自打那次在听风楼前不欢而散,就再未对纪玧之有过一个好脸色,纪玧之撇撇嘴,有些不甘不愿地下了车。

    然还没等纪玧之站稳,衣领被人一提,转瞬又坐到了马背上。纪玧之骇了一跳,回过神来便有些怒:“你做什么!”

    身前的娄明言却不看纪玧之,转而对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监察史道:“淮江事宜迟则生变,我与督查案史先行一步查探情况,你们最好乔装成商队,尽快赶来,到淮江城后不要寻任何官员,直接去城内最大的客栈住下,我会与你们联络。”

    监察史并随行官兵自然称是,娄明言这才偏头对纪玧之道:“纪小侯爷若不想出什么意外,最好抓紧了。”

    纪玧之轻哼了声,将将拽住娄明言的一截衣袍,便闻一声清喝,座下骏马开始撒足狂奔,吓得纪玧之立时抱住了娄相大人的腰,只听身前娄相戏谑道:“纪小侯爷也不必搂得这般紧,本相的腰都要被你掐断了。”

    纪玧之的老脸难得红上了那么一红,偏又不敢在疾驰的马背上松手,索性甩了脸子吼道:“老子爱搂就搂,你不乐意,老子还不愿跟你一道呢!”

    娄明言闻言蹙眉:“张口老子闭口老子,谁教你的规矩?”

    “老子的爹教的,你管得着么!”畅快淋漓的一顿吼,连纪玧之自个儿也抖擞了下神,纪玧之收紧了手臂,勒得更紧了些,这些日子也不知积了哪门子怨气,如今倒是尽数撒在了此处。

    娄明言挑了挑眉,感到腰间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却是暖融得很,胸中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些,又想到秋猎的那场惊马,手上的缰绳微微松了松,稍稍放缓了马速。

    然一连几日的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还是让纪玧之有些吃不消。许是见纪玧之的脸色委实白了些,娄相大人终于大发慈悲,在这日傍晚投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纪玧之实在累得狠了,直接让小二送了些饭菜上来,又要了木桶、热水,打算关起门来好好泡个澡。

    确认娄相回了自己那屋,关严了窗户又上了门栓,纪玧之这才放心除下衣袍,哧溜钻进了木桶,享受热气氤氲,驱散一身寒气和疲乏,就连大腿内侧因连日骑马磨出的伤口似也少了几分疼痛。纪玧之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一头扎入水中,起起伏伏,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桶中的水有些凉了下来,纪玧之才恋恋不舍地迈出浴桶。突闻门上几声叩响,纪玧之一僵,手中的长巾便掉在了地上。

    “玧之,开门。”由于出门在外又是暗访,她和娄相之间便直接称谓,人前她也是客客气气道一声“明言兄”,可如今听到娄相在门外的这一声,无异于平地惊雷,将纪玧之炸了个外焦里嫩。

    “明言兄,有什么事吗?天色已晚,小弟本想歇着了。”

    屋中烛火明亮,隐隐还有水声,娄明言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本不该打扰玧之,不过我们明儿一早就要赶路,有些东西若是不早交给玧之,路途遥远,怕是玧之受不住。”

    屋内一时静默,娄明言气定神闲立在门外,既不催促也不转身离开,仿似屋中之人开不开门,都影响不了他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向内一拉,纪玧之披了厚实的大氅立在门边,半披的发尾还滴着水。屋中热气未散,熏得半缩在衣领中的小脸粉嫩朦胧,本就状若桃花的眉眼愈发显出风流韵致,黑白分明的眼眸似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还夹了几分被人打扰的恼意,看得人心跳都要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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