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眇这下想到了什么,脸上白了白,“他比我大八岁。”
“就为这?”孟清临见她说的情真意切,有些哭笑不得,“妹妹,皇兄还比他大一个月呢,女儿家要都像你这样想,皇兄也不用娶了。”
孟清眇古怪地瞅他,“那皇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纳妃?丞相是因为婚约在身,皇兄是为什么?”
自古皇家为了子嗣,皇子们都早早成家立室,皇兄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孤家寡人一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父皇母后竟然也不管他!
孟清临一听她这么问,脸色当即一肃,“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天不跟你那未婚夫成亲,满京城的女人就都眼巴巴盯着他,皇兄好歹是太子,总不能去抢人吧?”
“……”孟清眇嘴角抽了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她知道有女人为了他大打出手她就相信了。
“要只是因为他比你大,你就别想着退婚了,乖乖嫁过去,就当帮皇兄脱离苦海了。”
孟清临语重心长,又补了一句,“丞相正身强力壮,照顾得好你。”
最后一句孟清眇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整个人都红了一层,苍白的脸上都现出了血色,显得越发动人心魄,“谁让他照顾了?”
孟清临也不多说,塞给她一只锦囊,起身道:“他说你喜欢就给你,等他回来再亲自找你。”
孟清眇握着锦囊,只摸到一块半月形的东西,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东西。
等孟清临走了,殿内没有人时,孟清眇打开锦囊,果然掉出一块紫色的玉玦,一起的还有一封信笺。
窗外雨打枫叶,沙沙的响声清晰入耳。
孟清眇看着殿中的小屁孩,脸色发黑。
她刚才看到信笺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字,正怀疑席郁修又耍她,就从窗户爬进来这么个玩意,还说,他是席郁修派来给她解闷的?
小东西顶多五六岁,白白胖胖,瓷娃娃似的,要不是乌溜溜的眼睛贼兮兮的,丝毫没有丞相的典雅大气,孟清眇肯定会怀疑他是席郁修跟谁生的胖小子!
胖小子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边噔噔噔爬到凳子上抓起桌上糕点往嘴里塞,边自报家门,“公主娘娘,我叫齐焉,是丞相大人给我取的名字,说什么‘见贤思齐焉’,您也别客气,叫我阿齐、阿焉都成。”
小小的一个人儿,偏偏说话跟大人似的,孟清眇懒得跟一个孩子计较,只扬了扬手里的信笺,“这个是你写的?”
席郁修的字再怎么也丑不到这个份上,这个孩子出现,这封乱七八糟的信就有了解释。
齐焉又从凳子上爬下去,蹬蹬蹬跑到床边,不好意思地把信笺拿回去背在身后,红着胖脸扭扭捏捏,“阿青说公主不会认字,阿焉也不会写字,公主不能嘲笑我。”
孟清眇眯眸,“阿青是谁?”
敢在背后编排她,看她不打肿他的嘴!
齐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一脸天真无邪,“阿青是大人的马夫,公主娘娘去了相府就能见到啦。”
小家伙倒贼精。
席郁修那种精细如丝的家伙,怎么可能用一个爱嚼舌根的马夫。
还要她去相府见,她好好的去相府做什么?她可是要退婚的人!
齐焉被古尔卓发现的时候,小东西一个劲儿撒娇卖萌,惹的被惊动的其他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但问起他来历,他只说是跟太子一起来的,于是毫不意外地被怀疑是太子在外面的“血脉”。
孟清眇坐在床上旁观,完全没打算帮太子解释,谁让他刚刚又来让她嫁老男人!还把自己不娶亲的锅推给她!想得倒美!
孟清眇摩挲着到手的紫玉玦,想着席郁修回来会跟她说什么。
既然给了她定亲信物,就应该有了一半退婚的意思吧……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说了席郁修去了江溪解决水患,孟清眇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席郁修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涉水进了一座地下宫殿,宫殿里到处是水,建着许多圆形石台。
那些石台上放着奇形怪状的镜子,簇拥着大殿中央一方汩汩滚动喷泉。
喷泉被一方水池围起,每每水流从上落下,水珠都溅在池里一株通体通红的草上。
那株草被打得左摇右摆,好似有浓郁的香味,熏得孟清眇在梦里都觉得天旋地转。
朦胧里,她听到有人说:“那就是水冥草,花瓣为毒,花蕊为解,只长在神器水镜三尺之内,离开半月便谢。这株快了。”
水冥草?孟清眇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两拍,如果花蕊为解,那席郁修去那里,是为了给她找解药么……
正出神间,一道破空之声倏然响起,一股寒意瞬间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