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眇想来想去,只能想出药云风是因为听说了她和席郁修的婚约。
但他既然听说了她和席郁修的婚约,也该听到了她跟席郁修闹的不愉快才对。
孟清眇总觉得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们相识八年,还不如他三天?”孟清眇不说话,药云风声音更加幽冷。
孟清眇想否认,但席郁修那张风华卓绝的脸,在她脑子里来回转悠,让她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转道:“论情谊,自然是先生更重。”
药云风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她脚踝上的穴位,深深看着她,“你就敷衍我吧。”
孟清眇醒来没几天,京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孟清眇畏冷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翻看回京以来让人打探的密报。
她等了十六年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查当年害她的人。
这次炽凰发作让她意识到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再不行动可能就要抱憾而终了。
但她从紫幽谷带来的人,这半月来竟然没有查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厚厚一叠纸,上面来来回回只有下毒宫女被处死,与宫女有关的线索全部被切断的东西。
孟清眇揉了揉太阳穴,正要放下信纸,却突然瞥到“水冥草”三个字。
完全陌生的字眼让孟清眇立刻重新打起精神,可接下来的内容让她越看越心惊。
云眇公主身中水冥草之毒,皇宫封锁消息,太子殿下亲自追查至临湘宫,有宫女畏罪服毒,身上搜出水冥草药粉,幕后主使不明。
孟清眇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空白,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
她又中了一种毒?药云风为什么没告诉她?
乍然看到关乎自己却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孟清眇的指尖发寒,光线投在明澈的眸子里,反射出冷冷的幽光。
怪不得炽凰好端端的会突然复发,也怪不得母后送她出宫,临湘宫的宫人一个都没让跟来。
可水冥草到底是什么样的毒,以致于皇宫要封锁消息,连她自己都要从密探那里知道?
孟清眇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写下密函让外面的人详查。
她很清楚,既然没人告诉她她中水冥草的事情,就算她问也问不出答案,所以想知道真相只能靠自己。
孟清眇绝口不提知道水冥草的事,药云风也没在她面前透露半点,行宫里除了绵绵不绝的雨,好像什么都没变化。
直到两天后,太子来看孟清眇。
外面的雨还在下,孟清临进来脱了披风,身上还有几点水汽。
孟清眇鬼使神差地想到席郁修说的江溪水患,不由在他刚坐下的时候,问了一句,“水患的事情皇兄处理好了么?”
正端茶的孟清临手一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跟你那未婚夫真是绝配,半点见不得人闲。”
一听未婚夫,孟清眇就下意识反驳,“谁跟他一样?我是担心你被父皇责罚。”
孟清临喝了茶放下杯子,看她苍白着一张脸,又闻着殿内没散去的药味,不再忍逗她,“好了,我知道小眇儿是担心我。放心吧,丞相替我去了江溪,误不了事。”
孟清眇本来想问为什么让他去,又想起密报上太子追查水冥草的事,便知道是两人交换了差事。
再怎么说,丞相只是外臣,内宫之事他插不了手。
她垂眸沉思,羽扇般的睫毛在如玉的脸颊上投出浅淡的阴影,虽然缺少血色,却一样如深谷幽兰般娇妍惑人。
孟清临想起席郁修在御书房说的:“此事涉及内宫,臣不宜插手,只能烦请太子负责追查。解药和江溪的事情都交给臣来解决,请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尽皆放心。”
这话说得举重若轻,自信从容,让因水冥草动摇的父皇母后都把心放了回去。
那人一贯沉稳大气,做什么都好像运筹帷幄,就连差点给自己头上抹绿、再被退婚的事,都被他一句交给他解决就压了下去。
这样的男人,他这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退婚不可?
想到这里,孟清临忍不住问了出来,“小眇儿真的那么讨厌他?”
孟清眇微皱眉头,想要说是,却如在药云风面前那样,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是该讨厌他才对啊,怎么会这样?
孟清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就又问:“为什么呢?”
第7章 照顾得好你(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