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眇站在门口打量他,席郁修却很快反应过来,目光微微在她脸上一顿,便起身走来,拱手行礼,“参见云眇公主。”
云眇公主是孟清眇的封号,但她未满周岁就离了皇宫,回宫之事父皇还未公布天下,所以除了皇宫极少数人,应该没人能认出她的身份。
这男人虽然是她“未婚夫”,但身为一个外臣,怎么会一眼就认出她?
刚刚坐下的大臣听到动静,也纷纷过来行礼。
孟清眇只看着带头的席郁修,“云眇公主自幼离宫,生死不明,丞相上来就拜,不怕认错了人?”
席郁修淡定自若,垂首躬身的动作都被他做的赏心悦目,“那公主以为,臣认错了么?”
老奸巨猾。
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孟清眇对这个男人做出了第二个判断。
不回答她的问题,竟然还套她的话。
那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孟清眇抬袖示意他们起来,“丞相目光如炬,本宫哪敢说错?”
然后在踏进门槛时,故意一个踉跄,准确无误地跌进席郁修怀里——
猝及不妨之下,席郁修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稳住身子之后微微扶住孟清眇的肩膀,“公主可有大碍?”
孟清眇故意趴在席郁修怀里不起来,紧皱眉头看着自己的脚,娇娇软软地控诉,“丞相的地方门槛也太高了,本宫还没进门就崴了脚,丞相得亲自送本宫回去。”
这话说的暧昧,加上她娇懒的语调,更加让人心头痒痒。
席郁修低头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孟清眇,眉眼间的清幽随着光影流转着光华,修长如玉的手扶在她肩膀上也没再动弹。
大臣们平日见惯了丞相对女人退避三舍,今儿个见着反常,都识趣地低着头目不斜视,统一摆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的脸。
就在孟清眇以为席郁修要把她推开,再丢给她一通说教的时候,他的手却一只移到了她腰间,另一只绕过她的腿弯,干脆利落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孟清眇双脚离地,脑袋里一阵眩晕,反应过来时,席郁修已对身后大臣们留下一句“都去做事”,便从容不迫地迈步出门。
孟清眇窝在男人宽厚温热的怀里,鼻息间充斥着书卷墨香,心里却冷哼一声。
什么天下敬重的丞相,什么为了和她的婚事连通房都不收,还不是对女人投怀送抱甘之如饴?
席郁修抱着她坦荡荡地踏出丞相蜀,附近来往的宫人都立刻跪下低头。
孟清眇装作羞赧,用袖子遮住脸,“丞相光天化日之下抱着女人乱走,不出今日,肯定就要轰动整个京城了。”
席郁修步伐稳健,有理有据,“公主在丞相蜀伤了脚,便是臣的责任。公主既然让臣送你回去,臣自当遵命。”
孟清眇稍稍把袖子拉下来瞥他,长长的睫毛微颤,一派无辜,“本宫只是让你找轿子送,谁让你这样送了?”
席郁修低头看她一眼,唇边笑意温浅,“臣以为,公主急不可耐想要与臣体肤相亲呢。”
原本守在门外的古尔卓,见孟清眇被一个男人这样抱出来,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公主金尊玉体,岂是什么男人都能抱的?
但正要上前搭救,就听到这么一句,连忙又退了回去。
原来是丞相大人!那还是可以抱抱的,反正公主早晚是他的人!
孟清眇眼看着古尔卓装瞎,又听席郁修这么没羞没耻,终于露出爪牙,“丞相果然是花中老手,只要女人靠近就能有体肤之亲。怪不得连通房都不收,不然一个丞相府只怕装不下那么多美人儿。”
她牙尖嘴利,席郁修却不仅不恼,还回了一句,“公主来之前打听得倒不少。”
孟清眇这次结结实实把脸盖住,懒得看他,也不再拐弯抹角,“本宫不嫁你,不想戴绿帽子就自己去退婚。”
席郁修嗓音低沉迷人,“皇家赐婚,臣子不遵便是抗旨。与九族性命相比,一顶绿帽子臣还受得起。”
孟清眇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席家是四大家族之首,世代享皇室三分礼遇,退婚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席郁修也不否认,只道:“可是臣不想。”
“我们又不认识……”
“现在认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