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清风微拂,三匹快马在官道奔驰,直奔南方。
转眼已近黄昏,往前五十里没有人烟,附近倒有两个村庄。一个村子挨着官道,另一个还要走二里村路。江远带着若非和咕噜去了较远的村子。
咕噜不解:“咱们为何不去近的村子,反倒走远路。”
江远问道:“你还记得大宽么?”
咕噜点点头:“是不是刚刚成亲的那位朋友?”
若非笑道“我还以为什么神机妙算,原来是找朋友喝酒。”
村口有家饭铺,小店没有现成熟肉,江远打了一坛子酒,又要了一篮鸡蛋。
“路大宽家还在后街住么?”江远问店家。
老板答道:“他家刚起了新房,就在后面。这孩子孝顺,父母搬来自己才肯住。”
江远笑道:“他也没少让老人家操心,还不是应该的。”
老板也笑了:“难怪你们能交上朋友,我带你们去吧。”
村子里虽是土路,各家门前倒很干净。老板推了独轮车,走在前面,三人牵着马,跟在后面。
“这就是他家了。”老板指着一座新盖院落说道。
院门是虚掩的,江远推门进去。大宽在院里收拾农具,兴奋得跳起来。
“娘,先别封火,远哥跟朋友过来了。”
大宽见老李推着独轮车,知是阿远在他家买了东西。
“你直接过来便好,家里什么都有,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转而又说道“李伯,真对不住了,您吃了饭再走,我给您把东西送回去。”
老李留也不是,走也不甘,眼睛盯着江远。
江远把独轮车上酒坛和鸡蛋放到地上。
“你当我是给你带的?这是孝敬伯父伯母的。”
老李生怕大宽缠人,推着小车一溜烟走了。
大宽是家中独子,自打成亲起,家里还没有今天这么热闹过。大宽找来两张方桌,支在院子里。大宽媳妇下厨,张罗几样小菜。路伯饮了马,坐过来陪三人说话。路母泡了壶麦茶,给客人倒了茶水。
“官道上碰到几波路人,系着皮围裙皮护膝,说的也不是汉话,不知是些什么人?”江远没话找话,提起路途所见。
路伯道:“他们是土人,秋忙后结伴朝圣,一路跪拜到圣山。”
若非道:“这些人倒是虔诚,我们老家怕是找不出这样人了。”
路伯笑道:“我也没什么信仰,自己都吃不饱,拿了粮食献祭神灵,神灵吃了也会于心不安的。”
“我爹信的是拜田产教。”
大宽端了两盘炒菜,笑呵呵地从厨房出来。
“你懂什么,土地是根本,一分一厘攒起来,地越置越多,家族才能越来越旺。”路伯训诫道。
“猎户们很羡慕种田的,他们浸在山里,挣点儿银子全拿来喝酒了。”江远应和道。
大宽又端来四五样炒菜,招呼大家开饭。
“伯母和嫂子怎么不一起吃?”江远问道。
路伯道:“她俩吃过了,咱们喝酒,她们来了作甚。”
大宽起开了酒坛子,为各人满上了酒。
“看你们行头,是出远门么?”
江远道:“去南面办事,刚好路过,顺道来看看你。你以后还去临江城么?”
大宽道:“地里忙完这阵,我准备到隔壁村子转转,理个发挣点零花钱。”
若非笑道:“你会理发?待会儿帮我也整整,有日子没理了。”
大宽爽快答应,又说道:“再往前走有座大寺,香火颇旺。寺旁有座孤山,你们千万别上去。山上是天葬台,外人看了是要挖眼珠子的。”
若非道:“这样习俗我倒第一次听说,我们避开便是。”
路伯道:“念珠和皮画你们也不要接,那些东西咱们汉人消受不了。”
江远笑道:“汉人铸的铁器,晒的盐巴,他们不也照样吃用,怎么他们东西我们就受用不起?”
咕噜道:“我小时候最怕村子里巫师,他把献祭之人剥皮做鼓,骨头制成串珠。我偷看了一眼,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路伯见三人面色凝重,宽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越往南走,民风也越淳朴,土人友善得很。”
翌日清晨,大宽早早起床,宰了公鸡,包了馄饨。用过早饭,大宽一直把三人送至官道,方才依依不舍回家。
行了一天的路,三人总算到了一处集镇。镇子中心是座大庙,庙中烟雾缭绕,往来香客络绎不绝。大庙对面有间客栈,老板是汉人,见到三人很是亲切。
寺庙有大法事,客栈只剩了一间客房。房间也着实简陋,地上铺了毯子,连张床也没有。三人放了行李,下楼寻摸酒食。客栈房子是寺庙房产,庙里长老不让卖酒,三人只好到街上寻找卖酒的饭馆。
第一章 吃菜事魔(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