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道:“那天确实碰到个燕服戴冠的男人,我当时并未在意。”
江远问道:“袁昭跟这黑衣人又有什么关系?”
若非道:“剑南总督叫袁英,袁昭是他儿子。”
江远道:“既然事情明了,也不管他黑的白的,挑了这厮,咱们浪迹天涯去。”
若非道:“挑了这厮,他老子必会疯狂报复,还要再给他讨个追封,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斐名道:“袁家富甲剑南,虽也钻些空子,行的依然是商贾之事。只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说是袁家掳了壮丁,在深山里开铜矿。前几年有人口走失,我们也跟着查过,查到最后多是被土人圈禁起来了。”
“大师兄,林子里鸟惊了!”一个半大小伙气喘吁吁跑过来。
斐名闻言大惊,赶忙带三人去见师父。
“师父,那人是总督署鹰爪,林子里应该跟他是一伙的。”斐名说道。
银发老人喊道:“大家灭掉火把,斐名斐乐带两位客人先走,其余人收拾了家当从北坡上山,过了林子有船接应。”
众人熄了火把,分头行事,丝毫不乱。
“阿乐,你不是一直没有趁手兵刃,我刚得了件宝贝。”
斐名把黑衣人佩刀扔给斐乐。
斐乐握在手中,左右挥舞,十分得意。
“刚听老师父谦称敝帮,你们是什么帮呀?”若非问道。
斐乐笑道:“说出来你们别吓着。”
“莫非是打家劫舍的绺子帮?”江远说道。
“江湖上有不少谣传,多半是杜撰,另一半也是添油加醋,半真半假。”斐名说道。
“无论什么人作的恶事,都按在我们丐帮头上,我们也没处叫屈。”斐乐接着说道。
“你们是丐帮?”若非惊讶道。
斐名道:“王兄弟也听过抹黑丐帮的流言?”
若非道:“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孟胜守阳城时,弟子徐弱以赴死之心力战楚军,终因寡不敌众,败退山中。楚军为瓦解城中士气,找了个跟徐弱相像的头颅送到城中。孟胜痛惜爱徒,又不愿牵累城中百姓,遂杀身取义,墨家弟子殉死者百八十人。徐弱自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后来诸侯混战,徐公化身为丐,带着饥民谋生,从此便有了丐帮。”
斐名赞叹道:“兄弟才多识广,老哥佩服。”
“我听说丐帮使得是打狗棒,今日见你们兵刃倒五花八门。”若非笑道。
斐名叹息道:“丐帮遭逢大劫,打狗棒早失传了,马老帮主之后,降龙掌也绝迹了。”
“丐帮也曾是天下第一大帮,如今却沦落到这步境地。”若非不无叹息。
“你们找的是什么指环?”江远岔开话题。
“这般大动干戈,恐怕不只一枚指环那么简单。”若非说道。
斐名道:“前朝皇帝困守剑南时,囤积了大量财宝。那皇帝兵败自缢,行宫一把火烧了,宝藏也没了踪迹。后来官家把那块山头赐给了点苍掌门悦清风,赐名点苍山。有消息传出点苍掌门指环乃前朝遗物,跟宝藏有莫大联系。”
江远笑道:“这般捕风捉影之事也有人信?”
斐乐反驳道:“江湖上已经掀起不小风浪,难道人人都是呆子?”
若非对江远说道:“你太低估那群人的野心和想象力了。”
“昨夜卯星观大火便是箭竹帮放的,那伙人听说悦清风和卯星祖师是挚交,打量着卯星观会有线索,临走还把藏书楼给烧了。”斐名说道。
“箭竹独据蜀中,这样大的帮派也对宝藏感兴趣?”江远不解。
若非笑道:“弱的想变强,强的想更强,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想更进一步。”
又翻过一道山坡,接应船只停在江滩。船只不大,与江上渔船无异。四人路上聊天,到江滩时已有两条船开走了。四人登了船,斐名站在船头引路,斐乐拨划船桨,小船向江心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