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的道这样的回应,更是愤怒,皆上折子弹劾二人,更是将云裳手下驻军前身乃是山匪的事情反复的拿出来说,其中不乏有得罪人的言语。
很多话,也确实过分了些。
云裳向来不是个能忍住气的,若不是斩马刀被扣在了殿外,估计就要拔刀血溅明堂了。
在座的满朝文武都在看着她的笑话,就连皇上也在看着她的反应,在座的一众高官上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下到叫不出名号来的九品芝麻官,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打圆场。
可见,这朝堂上的酸腐鸿儒全都是明哲保身之辈,并没有那个是真正有担当的。
眼尖云裳气的已经到了发飙的边缘,花效轻声一笑,双手拢在袖中站起身来,对上坐的皇帝躬身一拜:“启禀陛下,云裳将军此番来迟,并非怠慢皇上的圣旨,而是临近年关,为陛下准备了一件称心的礼物。”
听到这话,众人一怔。
就连皇帝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好奇的坐直了身子:“爱卿所呈何物?不如拿来看看。”
话一出口,就连云裳也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二人从来没商量着要送什么年礼啊,花效若是拿不出好东西来,这可是欺君之罪!
这一瞬间,她的心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甚至重复一遍三年做过的事,再将花效抢出去一次的心思都有了。
便见花效将手伸进袖中,掏出了一卷小臂长短的卷轴。他抬手唤来两名侍女,将卷轴摊开,正是一副详实的西北边关地图。
每一处峰峦,每一处盆谷,都有详尽的标注,甚至连对面蛮夷的底盘都有少量的注释。
中原大地宛若鬼斧神工,天崭迷地亦是不少,却在他的手底下一一呈现出来。有这样一副详尽的地图,就算是日后行军也会容易不少。
一幅地图就能送礼?还是送一国之君?
这不是与她们平日里在军帐议事时所用的地图一模一样么?
四下皆静,云裳甚至紧张的额头都蒙上了一层薄汗,刚要跳起来拉着花效跑路,便听坐在主位上的皇帝连念了三个好字。
“这副地图,是爱卿所做?”
“正是。”花效将地图卷好,递给候在一旁的公公:“这三年来,臣与云将军镇守边关,早就将西北的地脉走向深深地烙刻在了心中。陛下乃是天子,坐拥世间名山大川,这张西北地图送给陛下,再合适不过。”
这番说词不仅表达了云裳手下的西北驻军全部忠于陛下的心意,更道出了花效为了备上这份厚礼所做出的准备,与一群只会说风凉话的官员相比,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不想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底下的君主。
花效送的这份礼物,也恰恰是投其所好,马屁拍的正响。
“爱卿有心了。”皇帝接过地图,点了点头:“来人,赐酒!”
三言两语之际,便将在场最大的官儿给糊弄的服服帖帖的,也就只有花效有这个本事了。
云裳提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笑着对花效挤了挤眼睛,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花效接了赏酒,倒是没急着喝,先是躬身对在座的众官员揖了揖手:“我等初来洛阳,不懂规矩,往昔在九龙山上为匪为寇时自在惯了,不敢与在场众位大人相提并论,还请诸位大人莫要介怀。”
“哈哈……”云裳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群眼高手低的京中高官,刚刚还瞧不起二人的出身,现在却被花效反将一军,嘲讽他们竟然气量低到与山匪争论,这还不够云裳大笑出声的么?
别看花效这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可这张嘴却当真是犀利啊。
殿前失仪乃是大罪,云裳爽快性子惯了,倒也没诚惶诚恐的请罪,只是起身端起杯子向上位遥遥一敬,便将这事揭过去了。
这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满朝文武耍的团团转。
在场众人虽然有心弹劾,可花效现在正得圣宠,谁都不愿冒险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拔毛。就算是被讽刺了一一遭,这苦水也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军师面熟的很,可是三年前参加过恩科考试的学子?”就在这时,在座的一名老臣站起身来,望着花效的容貌琢磨了一阵:“不会错,昔年正是老臣监考,那篇洛阳赋正是出自于军师之手啊。当时的场景,朝臣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呢。”
刚刚热络起来的黄宴,竟伴着这句话再一次的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