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建文不辞辛劳的帮着白建章耕耘了大半土地,白建章自然也得去到建文家的田里搭把手。这一天,三叔三婶也同在田里忙着秋收,一家人各忙各的,相互之间也没有交流,气愤非常尴尬。
由于爸爸的原因,白建章在爷爷家这边,除了从小就和建文关系要好之外,和别的亲人一直以来都是形同陌路。他虽然回村生活也有段日子了,和建文也常来常往,可是三叔三婶见了面除了几句问候的话,相处的还是很寡淡。为了帮助一家人融合,建文主动开始制造话题。
建文跟建章说道:“你还记得你姥爷家的那块荒地吗?就你家隔壁邻居老青叔一直打理的那块儿地,这些年他老伴儿崔老太太一直忙着带孙子,就他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就给荒了好几年的那块儿地。”
建文说了老半天,他才想起来那块地由于一直荒着,地里边杂草丛生的,所以那块儿地今年他没能种成。
“你要是明年还打算接着种地,等过几天庄稼收完了,咱俩拿着撅头去把那块儿地给翻过来,明年你就能种了。”建文接着跟他说道。
白建章疑惑的问道:“为啥不用牛耕呢?非得人工刨土。算了,让狗狗开拖拉机去耕吧,你也不用老替我省钱,忙活了一年怪累的。”
建文笑着说:“那块地赶着牛都耕不下来,还让狗狗的拖拉机去耕,你想得可是轻松呢?”白建章听着有些疑惑,三叔三婶和云华也在笑他种地经验太浅。
这时,三叔突然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了,“这荒过的地,野草根子扎得太深了,牛根本就拉不动犁耙。拖拉机虽说马力大,可拖拉机的犁耙吃土太浅,耕过也不起作用。所以就得像建文教你种院子里的菜地一样,拿撅头人工刨,而且还得刨的更深一些,把杂草根子给刨干净,明年种上庄稼才能长好。”
三叔能跟他传授种田经验,让白建章心里有些激动,让他觉得身边还有个长辈在关心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三叔既然主动开口了,他也得说点什么,“为啥就得在秋天收拾荒地呢?春天的时候不是更好,趁着刚把地翻过来,土还是湿的,水分也大,直接种上效果不是更好?”
三叔告诉他:“咱们这北方地区春天雨水太少,秋天把土松一松,到了冬天下了雪可以多吸收水分;而且冬天气温低,荒过的地底下虫子多,翻过来可以杀灭虫子,来年减少虫害;秋天地里边啥东西也不见长了,把荒地给翻过来上足了肥料,趁着休耕,沤上一冬天肥,来年就能开种了。”
“这姜还是老的辣!建文老是命令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来得那么多为什么。’与您相比,他就像没有学习文化的老油条,光有实践经验,没有理论支撑,我估计在他丰富经验的背后,一定藏着一张先天不足的脸……”
白建章当面夸起了三叔,他的一番分析,把家里人也给逗乐了,建文捡起一块土疙瘩,冲他甩了过来,“种个地还文绉绉的,显你有文化啊!你这个美国留学生明年自己种去吧,不管球你了。”
既然一家人聊开了,三叔又接着劝他:“你说你这孩子,在村里边遭这个罪,图个啥呀?人家你二叔当着村里的书记,又在乡政府谋着差事儿,人家有门路,把他家建德和建勇都安排到县城机关单位工作了,一家人都不用种地。建文碰上我这穷的叮当响的老子,没有办法,只能困在村子里边种地。你又不是没有活路,前段时间我也看到了,那么多城里人都在惦记你。在村子里边种地能看到什么希望,听三叔一句劝:回去吧!。”
白建章语重心长地回道:“大家都知道我有更好的出路,可大家都不知道我心里边的苦。我爸出事儿以后,家里边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心里边难过,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城里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回来跟着建文出出力气,每天睡得也踏实,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放心吧,我爸在公司里还保留着股份,我姥爷也传给我一身本领,在这儿我也可以生活的很好,您不用替我操心。”
建文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
秋收过后,建文帮着他把那块儿地给刨了过来。之后又通知狗狗帮忙拉一车粪,给那块儿地里上肥。
这一天,狗狗把四轮车开到村里一户养羊的人家院里,白建章和建文从羊圈里往车上装肥料。由于臭味难闻,从不抽烟的白建章从建文身上讨来一支香烟,夹在手里点上,这样熏着,鼻子可以好受一些。
这时院里主人的小儿子“旦旦”,正坐在四轮车上跟狗狗讨教驾驶要领。狗狗和旦旦年龄相仿,是从小一起成长的玩伴,俩人关系要好。
虽然狗狗经常去白建章家里串门,可一直没有把旦旦这个好兄弟带去与他认识。因为白建章空闲的时候,一直在家里专心攻读医书,狗狗怕人多了打搅他。所以一直以来,白建章都没能认识旦旦。
由于不常见到旦旦,白建章一边干活,一边跟建文了解旦旦的情况,以此来分散注意力,好忘掉鼻子里呼吸的羊粪味儿。建文告诉他:旦旦家里养着一百多只山羊,是村里边最大的养殖户,家里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均已成家,就剩下这个小儿子没有交代。虽然他家里边很富裕,可是爹娘年纪也大了,不会教育孩子,旦旦小学读到三年级就不干了,大人也任由孩子辍学。旦旦辍学后一直窝在村子里,天天就知道和狗狗开着四轮车鬼混。狗狗自己还有个营生,而旦旦只能跟着他爹天天放羊,除了跟狗狗学着开开车,也没去学个手艺。
白建章问建文旦旦的大名叫什么?可是建文一直叫着“旦旦”也习惯了,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学名。于是便冲着坐在四轮车前面的旦旦问道:“旦旦!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他叫白文敬。”狗狗回过头来,抢答道。
白义村的人们非常讲究论字排辈,所以一代代人的名字也都叫的很有规律。村子里,除了白文山的老爹白春生和旦旦的父亲白春光,春字辈儿的老人俱已吹灯拔蜡;文字辈儿也大多老气横秋;建字辈正当鼎盛之年,如日中天;晓字辈的小儿嘛!或嗷嗷待哺,或有待繁衍。
第八章 结识旦旦(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