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卡尔大公的独眼闪过一丝恼怒,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性格冲动的巴克莱反唇相讥起来。
“天赐屏障?哼!法国人现在用的可是后装线膛枪,不仅射速达到一分钟八发,而且有效射程比俄国-军队普遍使用的前装燧发枪多出三倍以上,至于火炮我就不说了。
哦,刚才我还差点忘记了,是谁在去年的时候告诉我,会在5月左右,为前线部队列装最新式的英国步枪……”
“该死的德国佬!”那位办公室将军开启了人身攻击模式。
“诸位,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亚历山大掐灭手中的香烟,烟灰缸里早已堆满扭曲的烟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财政大臣戈利岑苍白的脸上,显然,建设资金的短缺和现金武器的匮乏,很大程度上是来自财政大臣的决定。毕竟,一切好东西都要首先考虑拱卫沙皇和首都的禁卫军。
亚历山大忽然抓起一把代表俄军的银色小旗,用力插在莫斯科方向的沙盘上,他低声说道:“就算涅曼河与德维纳河防线被敌人突破,我们也要让法国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痛代价。嗯,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放弃几座城市……”
“可是陛下,弃城会动摇军心民心!”不久前接替重病重的沃龙佐夫,担当外交大臣的鲁缅采夫急得直搓手。
这位驻欧洲的俄国外交官,刚从伦敦带回了英国承诺第三笔援助的消息,他深知稳定俄国局势的重要性,他说:“去年政治警察的行动已经让民众怨声载道,若再主动放弃城池……”
“那就动员民众!”亚历山大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墨水瓶再次倾倒,“告诉所有的俄罗斯爱国者,法国人会抢走他们的面包、烧毁他们的房屋,让他们的妻女沦为奴隶!”
年轻沙皇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我们要让每一个俄罗斯人都成为战士,让法国人的进军路线上,只有焦土和尸体!”
窗外,涅瓦河的浪花拍打着堤岸,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那是秘密警察在抓捕“通敌嫌疑犯”,临近战争,这种情景很是常见。
卡尔大公弯腰捡起掉落的作战计划,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他望着沙盘上摇摇欲坠的德里萨营地模型,低声道:“希望这片沼泽,能成为法国人深陷的泥潭。”
然而,亚历山大的豪言壮语还是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晚餐过后,主战派与妥协派展开了一场唇枪舌剑的交锋。会议室里的枝形吊灯,将众人的面孔照得惨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枢密院大臣瓦西里耶夫伯爵率先发难,他说:“陛下,对于俄国而言,制止或延缓战争的到来,才是最好的选择!法国领导的欧洲联军,其军事力量远超我们,一味的抵抗只会让更多人流血!”
“求和?”卡尔大公气愤的拍案而起,独眼迸发出愤怒的光芒,“当年奥地利和葡萄牙等国,求和的结果是什么?领土被瓜分,国王沦为笑柄!我们难道要重蹈覆辙?”
“可我们拿什么抵抗?”财政大臣戈利岑颤抖着声音,“粮食减产太多,国库日益空虚,士兵连像样的装备都没有,拿什么去对抗法军的钢铁洪流?”
巴克莱中将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尊敬的戈利岑大人,战争从来不是只靠金钱和装备。我们的士兵有热血,我们的土地有纵深,只要运用得当,定能拖垮法国人!”
“拖垮?”枢密院大臣瓦西里耶夫冷笑一声,“等我们拖垮法国人,俄国也将不复存在!不如现在进行和谈,至少能保住俄国的核心利益。”
“是保障贵族们的利益吧?”卡尔大公怒不可遏问道,“在国家存亡面前,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庄园和财富?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才会让强大俄国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够了!”亚历山大忍不住怒吼一声,巨大的声响在大厅里回荡,“我是沙皇,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我绝对不会让俄罗斯成为安德鲁法国的附庸!”
瓦西里耶夫却不依不饶:“陛下,您这是拿整个国家的命运在冒险!难道您要看着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化为灰烬?”
“如果必须如此才能赢得胜利,那就让它们烧吧,我们绝不会向法国人低头!”亚历山大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非常清楚,一旦同安德鲁妥协,那他无法洗刷身上的“弑君者”标签。
“可陛下,民众已经怨声载道……”外交大臣鲁缅采夫试图劝说。
“民众会理解的!”亚历山大打断他,“当法国人踏破我们的国门,烧毁我们的家园,屠杀我们的亲人,他们就会知道,除了战斗,我们别无选择!”
听到这里,卡尔大公单膝跪地:“陛下英明!我愿为陛下、为俄国赴汤蹈火,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巴克莱和其他主战派将领也纷纷跪下:“我们等愿追随陛下、为俄国血战到底!”
亚历山大扫视着众人,目光最终落在瓦西里耶夫伯爵等人身上:“如果你们不愿战斗,可以离开。但记住,俄罗斯的荣耀,是用鲜血铸就的,不是靠屈辱换来的!”
妥协派们面面相觑,最终在亚历山大威严的目光下,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主战派将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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