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在柯尼斯堡(上)
1802年6月中旬的一天,东普鲁士的首府,柯尼斯堡依然被晨雾笼罩,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煤烟与松脂混合的刺鼻气味。一阵礼炮突然撕裂天际,惊飞了港口栖息的海鸥,也震得城墙上的砖石簌簌掉落。
安德鲁的鎏金马车没有立刻进入东普鲁士的首府,而是继续向东。这位欧洲征服者的马车碾过了熟悉的石板路,车轮在四年前俄国-军队留下的弹坑中颠簸,仿佛预示着这片土地即将再次陷入战火。
“执政官阁下,我们现在距离涅曼河已经不到40公里了。”副官德鲁奥掀开天鹅绒帘幕,顺手将一副双筒望远镜递上前。
安德鲁接过望远镜,镜片中,30多公里外的涅曼河如银带般蜿蜒,对岸俄国边防哨所的炊烟若隐若现。
从自己身后的柯尼斯堡,到面前30多公里外的俄罗斯边境,直线距离不过九十公里,却横亘着决定欧洲命运的战略要冲。在这一片区域里面,已经驻扎包括15万法军在内的40万欧洲联军。
当然,爱好熟读东方史书的穿越者,习惯于对外号称“欧洲联军的总兵力多达50万、60万,甚至是70万或80万!”
毫无疑问的,这40万军队中,仅有一半用于前线作战,另外的20万士兵,除了与一线部队做轮换,也负责保护后勤补给。
此刻,柯尼斯堡港口区早已被战争物资填满。三十多艘木质帆船或蒸汽船并排停泊在防波堤,船帆收拢,露出甲板上堆积如山的橡木弹药箱。装卸工人们赤着膀子,在监工的皮鞭抽打下搬运木箱,每只巨大的箱子里面都是步枪与弹药。
“加快速度!”德国籍监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咆哮,“三天内必须完成五十万发弹药的转运!”岸边的简易铁轨上,马拉着的货车来回穿梭,将物资运往城内的仓库。
港口突然传来阵阵喧闹,又一支运输船队抵达了,船员们喊着号子,将一箱箱物资搬上岸。
很快,柯尼斯堡的夜空被火把照亮,在老城的街道上,联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法国龙骑兵的红色披风与德意志雇佣军的铁灰色制服交错,马蹄声、皮靴声与军乐队的鼓号声震耳欲聋。
街角酒馆的老板已经在“好味啤酒”的招牌旁边,插上一面三色旗。数天前,已有三家不愿配合的店铺被以“通敌嫌疑”查封。
不远处,几个法军士兵正将一台笨重的无线电报机及其附属设备,从马车上卸下来,准备搬进霍亨索伦城堡,铁线沿着屋檐蜿蜒,准备搭建临时通讯网络。没错,法军及欧洲联军的最高统帅部,就设在城市最高处的霍亨索伦城堡。
下午时分,安德鲁已从前线回到了柯尼斯堡,并登上塔楼,整个柯尼斯堡尽收眼底。
晚霞将天空染成血色,与城郊法军营地的白色帐篷形成诡异的对比。在这一片区域里,15万法军及25万欧洲联军,正在各自区域范围内,进行战前的战术演练,整齐的方阵在暮色中如同棋盘上的棋子,口令声与军靴踏地声交织成低沉的轰鸣。
开阔的练兵场上,步兵方阵如钢铁城墙般整齐排列。联军士兵身着蓝、红、绿等各色军装,但白色的绑腿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唰……”的整齐划一动静响起,士兵们齐刷刷地举起发射米尼弹的前装线膛枪,金属枪管在余晖中泛着冷光。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并非精锐的联军部队在演习。因为15万的法军,还有至少8万欧洲精锐部队,都已在三个月,换装了射程更远、精度更高、威力更大的后装线膛枪。
“预备……放!”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空气,
硝烟弥漫中,远处模拟敌军的草靶应声倒地。然而,并非所有环节都如此顺利,右侧方阵中,一名新兵因过度紧张,装填弹药时竟将火药洒出,负责监督的军士的皮鞭狠狠抽在后背,惨叫声混在枪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骑兵部队的演练同样惊心动魄。骠骑兵们骑着枣红色战马,红色披风随风飞扬。他们以楔形队列高速冲锋,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大地。当接近模拟的俄军防线时,骑兵们突然分成两队,如利剑般从两侧包抄,军刀在暮色中划出凛冽的弧线。
但在一次转向中,两匹马意外相撞,骑手被狠狠甩落在地,战马受惊后嘶鸣着狂奔,差点冲乱后方的步兵阵列,引得现场一阵骚动,指挥官的怒吼声随之响起。
炮兵阵地则是另一番景象。士兵们推着沉重的12磅“大安德鲁”野战火炮缓缓移动,每门火炮都需要六匹挽马牵引。炮手们熟练地调整炮位,将实心炮弹填入炮膛,随着“点火!”的命令,火炮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炮口喷出的火舌照亮了半边天空。
炮弹划过天际,在远处的荒地上炸开,掀起巨大的土浪。但由于火炮过于沉重,在一次转移阵地时,炮车陷入松软的土地,十几名士兵拼尽全力,甚至用上了撬棍,才将火炮艰难地拖出泥坑。
在演练场的一角,工兵部队正在紧张地搭建浮桥模型。他们手持斧头、锯子,将粗大的圆木切割成合适的长度,再用铁链和铁钉将其连接起来。
军官在不断催促着进度,“快!再快些!俄国人可不会等你们慢慢吞吞!”工兵们的手掌很快被磨出血泡,但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1072章 在柯尼斯堡(上)(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