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颤抖着划过一行数字,"更别提铺设线缆所需的铜锭、橡胶,还有那些傲慢的英国工程师漫天要价的薪酬。"
其中的一条线路,是从圣彼得堡到立陶宛的首府维尔纽斯,目前已经建成。沿着波罗的海海岸线,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涂成白色的木质电线杆,像忠诚的哨兵般延伸向远方。
施工期间,当地农夫常围在施工现场好奇张望,看着工人将线缆埋入冻土时窃窃私语:"这铁疙瘩真能传声?比信鸽还快?"
当第一封从维尔纽斯发出的军情急报,在短短半小时内就抵达圣彼得堡电报室,值班的军官们盯着打印纸上的字迹,难以置信地反复核对时间。要知道,同样的路程,快马加鞭也需三天三夜。
而另一条从新都圣彼得堡到旧都莫斯科的线路,由于缺乏材料与工程师,目前仅修建了三分之一不到。
在诺夫哥罗德附近的荒野中,数百根未架线的电线杆歪斜地插在泥地里,如同一片枯死的白桦林。负责监工的俄国-军官对着英国工程师咆哮:"你们承诺的铜缆已经迟到三个月!莫斯科的贵族们都在嘲笑,说我们的电报线是断了尾巴的蜥蜴!"
英国技师却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伦敦发来的信函:"抱歉,东印度公司的商船遭遇风暴,载着绝缘橡胶的货轮沉入海底了。"
更糟糕的是,俄国自己培养的电报员严重不足。在圣彼得堡电报学校的教室里,二十名贵族子弟正对着发报机手忙脚乱,有人把"紧急军情"敲成了食谱,引得教官连连跺脚。
而那些掌握核心技术的英国技师,每日傍晚都会聚集在涅瓦河畔的英国俱乐部,喝着威士忌嘲笑俄国学徒的笨拙,他们不知道,暗处早有秘密警察将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呈送到沙皇的案头。
这两条脆弱的电报线路,此刻正承载着整个帝国的神经。当冬宫的电报机收到卡尔大公从涅曼河防线发来的加急电报时,值班员的手甚至比收到宣战书时还要颤抖。
那是电报员知道,在这台机器的背后,是整个俄国在技术与财力的双重枷锁下,艰难挣扎的缩影。
此刻,亚历山大沙皇紧握着卡尔大公发来的加急电报,信纸被捏得皱巴巴的,仿佛随时都会被他捏碎。
“传令下去,授予卡尔元帅15万大军的全部指挥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电报室里回荡,“只要法军敢越过涅曼河半步,无需请示,立刻开火!违令者,军法处置!”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敌人烧成灰烬。
宫殿深处,皇太后玛丽亚�9�9费奥多罗夫娜坐在烛光下,手中的信纸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信纸边缘都被她揉得起了毛边。
这份信是女儿安娜女大公从柏林写来的,里面那天真烂漫的字句,让俄国皇太后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默默祈祷着女儿的平安,同时也为俄国的未来感到无比担忧。
随着,俄国皇位继承战即将开启,欧洲各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
丹麦特使莫尔特克候爵数次往返于法兰克福与圣彼得堡之间,他的马车车轮都磨损了大半,每次都被安德鲁以“维护正义”为由拒之门外。
他站在统帅部的台阶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传令兵,听着远处军营传来的操练声,无奈地摇头。
和平的希望,正在炮火的轰鸣声中渐渐破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为自己无法阻止这场战争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瑞典议会大厅内,争论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掀翻。议员们分成两派,一派高呼“保持中立”,担心战争会让瑞典生灵涂炭,家园被毁;一派则在民众“收复芬兰”的呼声中,支持组建“自由军团”,渴望借此机会一雪前耻,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两派议员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人拍案而起,差点大打出手。
国王卡尔十三世望着窗外聚集的人群,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最终在征兵令上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仿佛也划破了瑞典长久以来的平静,从此瑞典也将被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漩涡。
奥斯曼帝国的托普卡帕宫里,烛光摇曳,气氛诡秘。苏丹塞利姆三世摩挲着镶嵌红宝石的弯刀,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冷笑着对大维齐尔下达指令:“告诉俄国大使,放弃摩尔多瓦和克里米亚,否则免谈!我们的铁骑早就渴望在那片土地上驰骋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野心,仿佛已经将那片土地纳入了奥斯曼帝国的版图。
数周之后,夜幕笼罩下的博斯普鲁斯海峡,海面上波光粼粼,法国地中海舰队下属的一支蒸汽铁甲分舰队悄然通过。
舰炮的炮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是战争的前奏在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