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小棠已经跪得膝盖疼,但她也只能忍着,觉得这主意可真是馊,害人害己。听见有人叫她,她便垂着眼帘,一脸凄楚,微微将下巴抬起一点。
“小娘子生得倒是顶好看的。”
“就是,可怜啊!”
“唉,若不是我已经有了娘子,我便替小娘子做一件善事了……”
沈小棠见众人讨论激烈,想着多半是这法子有些,这一次她就不先说入赘了,到时候直接骗到家再说。
一阵风吹来,远处的包子香传来,沈小棠的肚子咕咕叫,大闹五脏面了。先前时间着急,她忘了吃饭了,此时便不用装出悲伤痛苦的神情,她饿得只想厥过去。
宁云深正买了包子上早朝,见路旁有人围观,他有些好奇,余光瞥了一眼,正好从缝隙中瞥见卖身葬父的小娘子,他先是一愣,身体还在继续往前走,忽然又停住脚,气得胸腔不住起伏,他捂住胸口,只觉得心都在痛,痛,实在是痛。
宁云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剥开人群,从怀中掏出昨日刚刚发的几两俸禄,放到沈小棠面前:“姑娘,先用这些银两把你爹脏了吧。”然后便将钱袋放到她面前。
沈小棠一听音色便知道是宁云深,惊讶不已,抬起头望着他时眼珠子里满是细碎的光点。
宁云深自然是认出她的,但没有戳破。沈小棠握住他的手,千恩万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从此以后,沈……小、小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正当她背准备好的说辞时,肚子再次不给面子的响起来,宁云深叹了口气,将刚刚买的热乎包子放到她手里,“吃吧。至于是我的人一说,这就不必了。”
之后,宁云深站起来,扒开人群径直走去。
行人嘀咕道:“宁大人真是好人呀!真是好人!”
宁云深走出几步路时,无助心口悲痛欲绝:“我的银子啊!我刚刚发的俸禄啊,我用来租房子的俸禄啊……就这么没了!”
沈小棠望着宁云深不太清晰的背影大喊:“大人,从此以后,小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宁云深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打了一个趔趄,落荒而逃似的朝皇宫跑去。
沈小棠捂着钱袋子,不自觉的笑起来,嘴角上翘的弧度好似一抹月弯。银子在手中沉甸甸的,比她见过的所有金银珠宝还要贵重。
子砚躺在地上,透心凉,心飞扬。
反正,不论宁云深认不认,沈小棠是打定心思要跟着他了,反正有此事做几口,她也算名正言顺,所以此时便要要等宁云深下朝。
她跪得膝盖有些疼,时不时偷偷挪动几下。几个时辰之后,众人新鲜劲儿也过去,稀稀拉拉的散开。
沈小棠在街上等得无聊,吊儿郎当的性子便上来,歪着脖子四处瞎看。忽然,她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赶忙转过头,目光追随那影子移动。但是那人被几个清瘦的男人围在中间,步行不急不缓,朝着对面的酒楼走去。
沈小棠嘀咕一句:“咦,那是不爹嘛,他去酒楼作何?”来楚京之后,也没听他说有亲友啊,找谁喝酒吃肉?
沈小棠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