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赶忙搀其起身,屡试不得,只好道:“免礼,免礼”饼伯肃声道:“少主定有所惑,待老奴为少主释疑。少主父族乃是贡河上游北原方家,于百年之前叱咤江北,以一族势大。”
“为自诩玄门正宗却与妖魔两族暗自勾结的上清宗所不容,趁我族上代家主乾元道君发兵征伐荒坪大乘佛门宝昭寺之际,联合东海敖平龙王与墨屠魔尊,点妖兵魔将不下百万之数,挥师北上。”
“届时族中只留有一名返虚境道君震慑宵小,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上清宗纠集四位道君攻城掠池,一时之间势不可当,只得暂避锋芒,分路遁逃。”
“这枚扳指名为枭戒,便是方氏一族历代家主信物,内封八百枭从,每百人之首便为一位元神真人,所余俱是黄芽金丹之境,这就是我族的死忠之士。”
“家主乾元道君方洛,出征前恐事有所变,将枭戒交付与主母,待家主闻讯回师北原,却是为时已晚。方家镇守道君与墨屠兵解,两人同归于尽,神魂俱灭。”
“家主与灵宝道君方莽合力斩杀上清宗两位返虚镜修士,灵宝道君魂散北原。家主也肉身陨落,神魂亦被拘于上清宗秘宝之中,受那万世轮回之苦。”
“上清宗?”方循一时之间收纳不来,未曾料道此生身世竟如此尊贵坎坷。可照如此说来,他是仰仗不了什子父辈余荫了,一切都将从零开始。
“上清宗是当世大宗,是道德天尊嫡脉,以疏理阴阳元炁而著称于世。一手精炼丹炉外丹的手法也是堪称出神入化,可宗内之人却不以教化道德为己任,罔顾老君传承,一昧求法,此类作法,为正道诸公所不耻,以然趋于邪魔外道。”饼伯愤然道。
“那我父亲?”“家主神魂应当无恙,只消寻得天地灵材便可为其重塑肉身,且与生人无异。家主法力己臻造化,距证得道祖之位不过一步之遥。”
“仅凭上清宗那窝子酒囊饭袋,休想伤及家主分毫,不然又何须请出那由历任宗主加持法力,祭炼了一百零二层禁制的太清照神宝鉴来合力镇压家主?”
“父亲!方循广袖内的双手攥紧双拳,暗暗许下宏愿:上清道贼子,我与尔曹不死不休!”他复而抬起头,怅然道:“饼伯,娘亲她…………”“老奴晓得。”
“偷生未有期啊!这恍恍十数载,我们是东躲西藏,有如丧家之犬,每每匿于无人之境,食不能饱,仅着一季之衣。上清贼寇更是死咬不放,步步相逼。”
“想我方家堂堂高宗望族,门人弟子填斥真一,振臂一呼,便是倾城随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威风!可往事当真难堪回首,那些个逃亡的年月,直叫人羞愤至死。而主母她自那之后也一蹶不振,久病在床。”
方循双目阴沉似水,咬起一侧牙关,闭目长息曰:“此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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