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李清月的脸上,他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在自己头顶上的树枝――他在一间草屋内!他想了想过去发生的一切,自己应该是被关在这里,他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只是感到很虚弱,连坐起来都很费力。
他终于用力转过身去,却看见了他从未见过令他羞愧却又惊喜的一幕。
他看见了一个背影,她长发及腰,发髻柔顺,头发依稀之间看得到那雪白的后背、纤纤如素的细腰、光洁无暇的双腿――她竟没有穿衣服!
李清月愣在那里,他不敢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过了片刻他才明白她是在换衣服,他扭过头来时正是她脱下白衫却未穿上紫衫的时候。
她换好了衣服,转过身来,看见李清月正睁着眼睛望着她,她不禁脸一红,低头小声道:“你……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转过身来,李清月才第一次看清她的面庞,大眼、浓眉、五官精致,汇集了所有漂亮的特征,脸上还带有几分婴儿肥,看着是那么天真可爱。李清月望着竟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喂,我问你话呢?我该不会救了一个傻子吧!”她突然嗔道。她的脸色变得也快,从平静到害羞到气愤,可无论她脸色变得有多快,也绝对教别人难以生气,因为她无论哪种状态都是惹人怜爱的,这实在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李清月回过神来,脸上也不禁一红,慌张道:“我刚醒,现在还有点头晕,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接着道:“是你救了我?”
她这时挺起胸膛,神气道:“对啊。”
李清月笑了笑道:“你也是被他抓来的吧。”
“你不信?”她接着嗔道。
“那人是实在厉害,依我看中原八派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与其匹敌,你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赢的过他呢。”
“你是中原八派的人?”她疑惑道。
“对,我是北冥山天门派的李清月。莫非你也是中原八派的人?”
谁知她闭上了眼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中原八派的。”
“那你师从何处?”
“我叫黎莺,家师就……不方便透露了。”
李清月一听,也没继续追问。他站起身来,问道:“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
黎莺一听,走上前来,推了李清月一下,李清月很是虚弱,一个趔趄摔倒了。她指着李清月道:“你这个人,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李清月起来道:“你怎么动手呀,难道真的是你救了我?”
“当然。”
“你是如何打败那人的?”
黎莺笑笑道:“你真是死脑筋,救你必须打败他吗?”
“那是如何?”
“虽然我的武功不怎么样,可是我大师姐可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江湖中无不闻风丧胆。我跟大师姐身形很像,装作她的样子把他吓走了。”
李清月听完,总觉她在讲故事,可他却不敢再质疑,但心里却又许多疑惑,他问道:“你大师姐是谁,竟可吓走他。”
黎莺迟疑片刻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李清月见她不肯说,只好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
“嗯,这才像样嘛。”她得意道。
李清月不禁暗笑,他想这女子也确实太有意思了些,不觉跟她又亲近了几分。可是他又想起师兄们还处于危难之中,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我还有事,不得不先走了,多谢你救我,日后再报答你了。”说罢李清月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干什么?”
“我的师兄们还被他困着,我得去救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
李清月道:“为什么你要去?”
“帮人就帮到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强。”
“我不能让你去,这很危险。”
“你在关心我吗?”黎莺笑道。
李清月脸突然红了,他道:“怎可平白陷朋友于危难之中。”
“所以说我们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怎可对你的事袖手旁观。”
李清月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她一起前去。两人自草屋下山,来到一处集镇,经过打听才知道这里距裕家村不过二十里,李清月想立刻赶往那里,可黎莺却坚持拉他去饭馆,她说大战之前必须吃饱喝足。李清月很虚弱,也很饿了,便随她前往。
他们来到附近最大的一家酒楼,来到里面,黎莺只是亮了一个牌子,酒楼伙计便立刻辛勤起来,带他们来到雅间,不到片刻一张桌子上上满了菜,许多菜是他从未见过的,黎莺一道一道跟他说明,从东坡肘子、沸蒸羊羔、豆瓣鲫鱼到白汁圆菜、丝瓜卤再到四甜蜜饯、虎皮花生。李清月不由得呆了。
菜肴甜美、酒蕴沉香,可是李清月没有仔细享受,现在在他心里一半是对黎莺的疑惑、一半是对师兄的担心。
吃过饭,黎莺拉着李清月下楼,酒楼门口,一辆马车已早早等待。车饰华贵、马快如风,这马车并非大户人家所有,所有者必定权势极大。
在车上李清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朋友。”
“我是认真地问你。”
“我也是认真地回答你,君子之交平淡如水,我既是在帮你,又何必在意我的身份。”
李清月无言,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朋友之间何必这么客气。”黎莺笑道。
马车停下,他们来到裕家村,此时天已渐暗。李清月带着黎莺来到当初那片草地,草地早已恢复如初,李清月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密道的入口,两人小心地进入,经过通道这里还是曾经的模样,只是那把宝剑不见了。
“他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他有一把绝世宝剑,他对此十分爱惜,他必会随身携带,正所谓‘剑在人在’。”
“那快找你的师兄吧,一会儿他万一回来就糟了。”
“他若回来,你就再换上你大师姐的衣服把他吓走。”李清月笑着说。
黎莺一听换衣服,不由得想起刚才的场景,脸又红了起来。李清月也知说错了话,不再言语,径自去搜寻了。
片刻后在前方的一处牢笼里找到了楚湘鸿和路正亭,可是他们都昏倒在地上,怎么也叫不醒。李清月抽出剑来砍牢笼的锁链,只听“叮”的一声,李清月的剑被弹开,锁链上只有微小的剑痕。
黎莺查看这锁链,随后道:“这是精铁所铸,一般剑是砍不断的,除非有极深的内力。”她接着抢过剑去道:“我试试。”
同样是“叮”一声,锁链依旧没断,可是剑痕却深了不少,就是这一下李清月已知道她的内力比自己高了许多。黎莺将剑还给李清月,说道:“看来砍断是不行了,我们得想想别的法子。”
“若是每砍一下都深入寸许,多砍几次就好了。”李清月道。
“那你得砍到什么时候。”
“总比什么也不做强。”说罢李清月继续砍了起来。
“你真是死脑筋。”黎莺不理他,去周围查看是否有别的入口。片刻后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坐下开始想办法。突然听见李清月大喊一声,她赶忙过去,只见李清月满脸是汗,嘴角却泛着微笑。
黎莺仔细一看,锁链已经断了,切口光滑平整,显是一剑砍断,她去抚摸断处,却不料断处十分冰冷,她立刻缩回手来。
“这是怎么回事?”黎莺疑惑道。
“可能这处铸的不甚好,才被砍断。”李清月随即除去锁链,打开门进入,他很快叫醒楚湘鸿和路正亭,三人寒暄了一阵诉说近日所发生之事,随后他们商议回天门派查看。他们走出牢笼,才发现黎莺一直在外面站着。
“这是谁?”
“最近认识的一位朋友,就是她救了我。”李清月回答道。
“既是救了清月就是我天门派的恩人,不知家师是谁,我等日后一定登门拜谢。”楚湘鸿拱手道。
“不必了,既然你们要回去咱们就此别过吧。”说罢黎莺就往外走,此刻的她又显得那么冷漠,李清月感到奇怪,走上前去问道:“以后去哪里寻你?”
“去那个酒楼吧。”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到了外面,三人迅速往天门派方向走去,楚湘鸿和路正亭昏迷过久,体力不支,他们走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息。到了北冥山脚下,天已渐渐黑了,他们商议在这里休息一晚,清晨再上山。
深夜静谧,不时传出阵阵鸟鸣,楚湘鸿和路正亭都睡着了,李清月则自己在树下徘徊,他明白自己不能睡,现在大师兄和二师兄得由自己保护。他总是那么逞强,殊不知自己也昏迷了很久还未恢复。
时间悄悄流逝,清晨的露珠已浸湿李清月的衣襟,他整夜一眼未合,此刻只觉全身疲惫,他起身用露水洗了洗脸,伸了个懒腰,感觉好了一些,随后靠在树上。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睁开眼来,发现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冥狼。
李清月一下子跳了起来,赶紧抽出剑来,可是剑还没有抽出来就被挡了回去。他被冥狼抓住无法动弹。这时一缕紫色绸带袭来,冥狼不得不撤走手臂。李清月转头一看,旁边竟是黎莺。他此刻楞在那里,说了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莺走到李清月旁边道:“我就知道他还会再来,所以一直跟着你。”
打斗声一起,楚湘鸿和路正亭也醒了,他们立刻下来。
冥狼笑了笑道:“四打一,你们觉得有胜算吗?”
“少废话。”黎莺话还没说完,就冲了上去,她的绸带虽是柔软之物,但现在却是最致命的武器,绸带千回百转,似是长了眼睛一般,都是直向冥狼颈部,招式不仅罕见,更是毒辣。绸带比冥狼手中的柳枝更是灵活,一时间冥狼竟处于下风,可时间一长,冥狼似乎找到了绸带飞行的规律,手中的柳枝也越来越快,黎莺则是不断倒退。
李清月见状,赶忙加入战斗,楚湘鸿和路正亭也上前,顿时呈四人包围一人之状。可是他们并未占据上风,冥狼逐个击破,片刻过后四人全部倒在地上。
冥狼抬起手中柳枝道:“你们还有很多路要走,不能倒在这里。”他们听的很疑惑,可确实无法再站起来,冥狼一步一步走近,手中柳枝也抬得愈来愈高。柳枝将要碰到李清月的那一刻,一片树叶飞来,将冥狼手中的柳枝断成两截。树叶直入地里半截才停下来。
冥狼笑了笑道:“你终于来了,让我等的时间可是有点长。”他转过身,直面的那个人,正是何青峰!
“别来无恙,师兄,你我可是二十多年未见了。”本来何青峰的出现已让人很意外,何青峰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哗然。何青峰踢了几个石子,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三人立刻来到他的身旁。李清月这一个转身的当,黎莺却不见了,他并未多想,因为此刻有更大的谜团等着他。片刻后,另外四个师兄师姐赶到,天门派的人终于又聚集在一起。
“我的人齐了。”何青峰说道。
“很好,看来你想出来是我。”
“曾经,你说你最喜欢狼,喜欢它的稳、狠,你还让我叫你冥狼。”
“所以你才去我们小时候的据点找到了他们。”
“没错。”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有一头雾水。
“过去的事,你都没跟他们说吗?”冥狼道。
“没有。”
冥狼大笑几声,靠在一颗树上坐下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原谅我,那些事他们也该知道了,你完成了我的梦想,我却迷失了自己……”
“我知道。”冥狼话未说完,何青峰就抢道。
“他曾是我最最敬仰的师兄,我这一生中除了师父,最敬佩的就是他,但我最恨的人也是他。”说罢何青峰沉默片刻。
“我原名张劲风,是师父的大弟子,我天赋异禀,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师父本欲传我衣钵,我却背叛了师门,师父不久后便郁郁而终。”张劲风沉声道。
“我自幼习武,一直跟师弟说以后我要收七个弟子,自己立一个门派,把我毕生所学传给他们,可后来我却被利益与权势蒙蔽了双眼,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接着道。
“我本想逍遥江湖,做一个侠客,可我不愿曾经你的誓言化为须有,我才要替你完成梦想。”何青峰道。
“师父,你的师父是谁呀,为何从未听你提起?”李清月不禁问道。
“我师父是天机子。”何青峰回答道。
短短几个字却足以教世人震惊,江湖中习武之辈,无人不晓得天机子,曾经的武林至尊,华山论剑之中连挫当世几名高手,他虽脾气古怪却为人仗义,江湖中无人不对其钦佩。可从未听说他有弟子,众人望了望何青峰,不由得对其又多了几分敬意。
“这些年你到了哪里?”何青峰又问道。
“我一直在一个组织里,那个组织名为‘黑箭’。”
“黑箭?”
“你们肯定没听过,这个组织很是神秘。”
“你们做了什么事?”
“‘黑箭’,意味着如一支黑色利箭撕破江湖。这些年来,江湖各派矛盾纷纷,便是我们从中作梗。当年你们与天义帮的纠葛也是。”
何青峰依旧很冷静,他缓缓地道:“除了你还有谁?”
“高手有五人,两两一组,还有一人单独一组,我们都是以代号相称,彼此不知各自真实姓名。我是冥狼,与我一组的是蝮蛇,是个冷面杀手,狠辣无比。另一组是夜虎与毒蛛,夜虎武功与我相当,毒蛛则擅长用毒。最后那个人是无影,我从未见过,估计实力在我之上。”
第五章 故时恩怨新风雨(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