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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病娇总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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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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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浔生私人办公室。

    “你怎么会找上他?”章浔生面上态度平和,将桌面上包括律师函在内的一系列文件,推到宋尧跟前,“换句话说他怎么招惹你了?”

    宋尧接过文件,大致翻了下,又抬头无所谓地笑了笑,“问这么多干嘛,一句我是精神病不都摆平了?”

    “你知道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会对章家造成多大的影响。”章浔生定定地看着他,面若平湖,波澜不惊,“我可以去应付他们,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宋尧的注意力停留在他前半句话,笑容消失,不耐烦地努了努嘴,“那个人渣企图强x我女朋友,这个理由够了吧?”

    女朋友?

    章浔生闻言一顿,脑海里浮现出陈月那张脸来,“她是陈月?”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人渣。”宋尧不明白,章浔生是如何做到,将这些事情云淡风轻地说出来的,只得压抑着怒火说完,然后便站起身来,准备走出这个私人办公室。

    “怎么不重要?”章浔生抬起眼眸,看着他的背影,沉声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人,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

    闻言,宋尧顿住脚步,嗤笑一声,“我本来就是个杀人犯,不是吗?”

    “宋尧!别总把那些话挂在嘴上,没有谁欠你的,你这些话能威胁到的都是在意你的人。你生病不是你造次的理由,没有谁有义务为你收拾烂摊子。”章浔生不止一次因为宋尧这些想法和话语生闷气,但这还是头一次爆发,“你已经二十岁了,这个家里并不只是你一个人过得苦,别再恃宠而骄。”

    闻言,宋尧压抑了十几年的心脏忽然舒坦了,回眸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终于说出来了,舅舅这才是你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吧。别再逞强包容我了,放弃我吧,让外公也放弃我吧。就当我不是章家的人,我对不起章家、对不起任何人。只要和我撇清关系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收拾我的烂摊子了。”

    宋尧话语一落,便毫不迟疑地往门口走了。

    “宋尧你给我站住!”章浔生愤然地站起身来,“你以为我们这十几年都是为了谁?你说放弃就放弃,你说你不是章家的人就不是?我告诉你,你只要骨子里流着章家的血,这辈子都和章家脱不了干系,这是你生来应该承受的!”

    即便宋尧并没停下脚步,这些话也依旧进入了他的耳朵,进入了他的心底。

    他以为章浔生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制裁他,其实不然,章浔生制裁的是他自己。这个骨子里流着章家的血的人,除了宋尧还有他自己啊。

    为了骨子里流着的血,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爱情……甚至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可他为了身体里流的血液,连颓废都不没资格,他和宋尧一样,得为自己的错买单。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为这段爱情痴狂,迷失了心智,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不能颓废不能自暴自弃,不能撇下一切不管不顾……所以,宋尧也不可以,他所承受的,凭什么要让宋尧躲过去?

    晚上,陈月从自习室回来,刚把那只断了分针的哆啦a梦放下,衣袋里的手机便开始震动。

    陈月以为是宋尧打来的电话,准备了一肚子坏水准备戏弄他,却在看到那串陌生电话号码时,都止住了。

    “喂?”她接通了电话,原本卯足了的一口气尽数消散。

    “是陈月陈小姐吗?”电话那边是温柔而礼貌的女声。

    “呃……你是?”陈月直接没有回答,她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愿只是同名同姓打错了。

    “是这样的,我是章总……”

    “咳咳”电话那边忽然又传来两声轻咳。

    女声吓得一哆嗦,“是章浔生先生的秘书,我们总……章先生有事与陈小姐洽谈。”

    张先生?章!

    陈月心里一怔,她是记得从叶庆明那里看过宋尧的一部分家世……章家,算是他母系这边的家族。

    卧槽卧槽……完了完了,要见家长了!

    难道接下来就是,“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呸…外甥!”的神展开?!

    “陈小姐?请问您还在吗?”那边的女秘唤了她两三次。

    “在…在的”,陈月陡然紧张了起来。

    “章先生希望能明天,和你面谈,请问你方便吗?”女秘书尽量把自家老板强硬的语气说得温婉。

    “这个可能不太方便,我这几天期末考试,要不再等两天吧。”

    陈月略有些窘迫地说完后,又忙补充道:“实在不好意思,等我考完试,一定主动联系你们!”

    女秘书闻言,捂住话筒,扭头看向身后骇人的章浔生,压低声重复了一遍陈月的意思,不过还是让耳尖的陈月听见了。包括章浔生的回答:“那就等她考完吧,告诉她别让宋尧知道。”

    女秘书应了声“好的”,正准备转述时,直接听陈月说道:“嗯,我不会让宋尧知道的,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挂了。”

    秘书愕然地应了声,“嗯”,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电话挂断后,陈月又拿起那只坏掉的闹钟,想到什么不免笑出了声。

    现在的有钱人啊,就连拿个手机也觉得累吗?

    “喂~小……可爱”,陈月看着视频里躺在沙发上的俏美人,又忍不住嘴贱,“今天可还顺利,要不要爸爸过来陪你呀?”

    宋尧一时间忘却那些烦心事,眉眼间尽是笑意,刻意忽略她那声“爸爸”,孩子气地说道:“好啊好啊,我好寂寞好孤单好冷啊~”

    “咦惹……”陈月嫌弃地唏嘘着,连连后退远离手机屏幕。

    “来嘛~我就在老地方等你哦~”宋尧继续厚颜无耻地诱惑着,同时变本加厉地扯了扯浴袍领子,露出半边肩膀来,还顺带着朝陈月抛了个媚眼。

    “咦惹咦惹咦惹咦惹……”陈月眯缝着眼,伸手半遮半挡着手机屏幕,做出非礼勿视的样子,嘴上却夸张地说道,“不行不行,我的眼睛……啊…啊啊…是什么…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啊啊…太美了……天哪,这难道就是……就是……就是……传说中的貌比潘安、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天之骄子,尼古拉斯.宋尧吗?!啊是你吗?天哪,我全家都是你的粉丝啊,我全家看你长大的啊……”

    “过了过了过了,这部剧王婆的角色就是你的,恭喜这位陈二狗陈小姐~”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渣女忽然敷着面膜从后面飘过,斜了一眼陈月以及手机屏幕上卖弄风骚的某人,嘴里啧啧道:“啧啧,一家子戏精~”

    渣女说这话的同时,宋尧也听到了,当然也从摄像头里看到了渣女的身影,忙把浴袍领子提了上来,咳了两声,故作严肃道:“你还不上床睡觉,干嘛啊?!”

    陈月见状,鄙夷地撇了撇嘴,随后挤出一个贱贱的假笑来,嘴上轻快地说道:“把小宝宝哄睡着了,爸爸就去睡啊~”

    而后视频电话挂断,宋尧捧着电脑干正事去了。陈月去洗漱完,再回到床上已经十一点多了。

    陈月点开和宋尧的对话框,忽然又想起方才,宋尧因为渣女路过,赶紧把浴袍理好,还有那强作镇定实则羞赧的模样,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轻快地打了几行字过去。

    小伙子:我忽然觉得你好单纯啊,特单纯特天真特可爱……我都有一种诱拐未成年的罪恶感了~

    本来还想打好多个词的,却忽然想起曾几何时,有一个女生也这样在她身边,滔滔不绝地夸赞了一个男生。

    唐蜻钰说:小学的时候,杜景琛是全校最干净、最整洁、最好看、成绩最好……的男孩子了。

    至今为止,陈月都觉得能当着那个男孩子的面夸他,要么是阿谀奉承,要么就是爱得炙热,而她现在也是那个爱的炙热的人啊,简称舔狗。

    不过,她觉得自己更像是那种时而调戏小美人的风流才子,直白点,就是有文化的臭流氓。

    宋尧看到这几个词,啼笑皆非。

    小崽子:你知不知道,认为一个男生很单纯,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陈月面上的笑容一僵,心底暗道了一声fuck,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开车啊。

    即便如此,陈月依旧觉得宋尧很单纯很天真很可爱……至少在她心里如此。宋尧是一只天使啊,是一只受了伤的天使。

    陈月回了一个天真懵懂的表情包,等了两分钟宋尧也没再回她消息,她撇撇嘴,便准备睡了。

    手机屏幕刚黑了下来,指示灯又亮了,她又点进对话框。

    小崽子:宝贝,我以前一直以为,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在我没有伤害别人、干那些龌龊丑恶的事之前,在我失去父亲和爷爷之前,在我被母亲折磨之前,在杜景琛喜欢你之前……要是能早一点遇见你,我也不会如此无助、如此痛苦、如此煎熬,我兴许,真的会成为你口中那个特单纯特天真特可爱的人。

    ——中途有段时间,我想还是别了,因为你啊最初给我的感觉和黎瑶瑶太像了。我怕你要是出现得太早了,又会是一个黎瑶瑶。

    ——说实话,现在,我依旧想着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至少比杜景琛早。你要是能早点喜欢我就好了,至少比童苒丽早。宝贝,一直以来,让你这么难过,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实在是抱歉。

    陈月看着这一长条消息,不免鼻子一酸,这狗比,几分钟不回消息,原来是去写长篇大论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什么小年轻写情书啊,真是……有什么好抱歉的。

    小伙子:崽子,你要相信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结果都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过去,我们没有办法重来,所以没办法判别怎么做才好。可是,没办法重来,没办法做第二次实验的事,我们有理由认为它是最好的,当然也有理由认为它是最差的。这只取决于我们主观意识,别人都没有证据反驳。

    ——所以,我选择认为它是最好的安排,诚邀你一起哦。

    ——还有不准叫我宝贝了,多矫情啊,叫爸爸!

    看着这些个忽然可爱的字符,宋尧亮亮的美眸笑作一对半月,修长的手指轻触屏幕,宠溺地回了两个字:宝贝。

    考完试这天,陈月特意支开了宋尧,来到章家在北京的分公司见章浔生。这是她第一次进大公司,也是第一次知道见家长是去人家办公室见。可想而知,宋尧他舅是有多少公务在身,却还为这小外甥操碎了心。

    唉~

    陈月不免在心底如同老妈妈一般叹了口气,不过,他舅要是早些时候能操心点儿,说不定宋尧也不会患病了。

    唉~

    她又老气横生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都是命啊,唉唉唉!

    到了公司柜台处,是打电话的女秘书领着她去的章浔生所在的办公室,门打开时,坐在转椅上的人正好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原来,宋尧是祖传的桃花眼啊,不过这个舅舅怎么看起来不太友好的样子?

    “诶……”身后的门忽然关上,陈月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即便这个人是宋尧的舅舅,她也觉得惶恐,又或者正是因为这是宋尧的舅舅,她才更加惶恐不安。

    一个多小时的“洽谈”,陈月不记得自己前前后后喝了多少杯茶水。

    反正她一紧张就抓起桌上的陶瓷杯,关键是只要一喝干了,章浔生就又给她满上了。舅舅亲自倒的水,她喝得更是心惊胆战,不过……这茶挺好喝的。

    章浔生在给陈月倒水的同时,把郑陶的照片和伤势诊断证明也给了陈月。

    看着照片上令人作呕的脸和那些恶心的字眼,陈月胃里又开始翻滚。

    宋尧那个傻逼啊,做到这种程度又是何必啊,脏了手不说,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唉。

    后来,陈月的恶心和不安,被越来越强烈的尿意取代,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如释重负般从办公室出来。可她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分一秒,所以就连上厕所都是走出了公司大门,出去找的公厕。

    她后悔了,应该带上宋尧那个狗东西一起过来的,好歹有个人撑腰。

    可是有这个想法的下一秒,她又后悔了,这件事本就是为了宋尧,带他来干嘛?给他徒添烦恼。

    “我不干涉你和小尧交往,他也需要这些东西来给生活加点调味剂。但是请收好你的手段和心机,毕竟真玩起来,你必输无疑。”

    “还有,别总是给他惹麻烦,他的麻烦间接成了我的麻烦,这会让我很难做。因为,我并不喜欢去管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陌生人的事。”

    “关于郑陶的事情,小尧是因为你才去做的,我想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受伤。不过,如果你对他还有点真心的话,劳烦你主动去和郑陶道个歉,毕竟你没什么损失。”

    “还有一点,小尧和他妈一样是个精神病,指不定哪天会对你做出什么来。到时候,只怕是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

    章浔生的话历历在目,让人越想越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

    一边说着不介意,一边贬低她。

    说她是个没有价值的陌生人,不就是不承认她和宋尧的关系嘛。

    什么调味剂,不就是让她别当真嘛。

    还有那个变态男的事,卧槽,我没什么损失,那是我武功高强好吗?!

    亏她还一直以为,宋尧他舅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大叔,唉,现在看来,还真是又心疼宋尧了一点。

    不过这大叔有一些也说得挺有道理的,确实啊,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不过,道不道歉,就另说了。

    “喂”,陈月站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接到了宋尧的电话。

    “在哪儿?”

    宋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有些冷淡还有些害怕,和平时那贱贱的语气截然不同。

    陈月意识到什么,没敢敷衍,可又不得不说谎,于是精确地报了一个地点:“一华东路页华酒店对面公交车站台。”

    待她说完,就在不远处的宋尧,心底五味杂陈,话语却温柔了些许,“等我,我来接你。”

    “嗯,等你二十分钟吧。”陈月能隐约感觉到宋尧的情绪稍微缓和,只是不知是喜是悲。

    “十分钟就好了。”宋尧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时间,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离开原本的车站台,往她口中的车站台走去的女生身上。

    闻言,陈月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环顾了一遍四周。即便知道她是看不见自己的,宋尧还是掩饰性地扶了扶眼镜框。

    随后,见陈月收回目光来,他才又将视线重新聚焦在,那个穿着厚重棉衣在冷风中行走的小人上。

    他好想就这么直接开过去,叫陈月上车,可是他不能。就像陈月不报这个站台的位置,而刻意转到另一个离章家公司更远一些的站台一样。

    或许,陈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就应该假装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他干的那件事,陈月会害怕他、厌恶他吧。

    毕竟他的手段对于他们这种正常人来说,好像有些血腥、暴力、残忍。更何况陈月她好像太过善良,甚至可以说是太圣母了。她会因为这个良心不安,痛苦得想要离开他吗?

    一想到这些,宋尧就很烦躁,果然,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又做了一件让陈月讨厌的事。

    十分钟不多不少,宋尧的白色宝马停在了陈月跟前。

    随着车窗下滑,陈月看清宋尧戴着一副银边圆框眼镜,佯是一个斯文败类。

    不禁调笑道:“哟,这么快,你是在这附近卖保险吗?”

    “你先上车。”宋尧直接略过她故作轻松的调侃,从里面打开了门。

    陈月应声收敛了笑容,俯身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两个人心里都有万千的疑惑待解答。可是这些疑惑在心底也都有了自己的解答,他们希望能得到对方否定的答复,可是又怕说出来,不过是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所以,一直到车子差点儿撞到人,两人之间的寂静无声才被打破。

    “啊!”

    闯红灯的路人没被吓到,反而是副驾驶的陈月被吓住了,条件反射般闭上眼惊叫了一声。

    等她再睁开眼来时,才意识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害怕吗?坐在我的车上。”

    宋尧忽然侧过头问她。

    他的语气淡淡的,嘴角还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唯独镜片下那双眸子里,暴露了他心底的哀伤。

    “那是他闯红灯,不是你的问题。”陈月对于他的问题避而不谈。

    “总有一天会是的。”宋尧的声音淡淡的,看似云淡风轻,可在陈月听来何其无奈、哀伤。

    他别过头去,平视前方,继续开车。

    而陈月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果然,她无法反驳宋尧的话。

    整个车身里,重新归于平静,只是溢满了压抑和无能为力的悲伤。

    最后,车停在了女生宿舍门口。

    宋尧和陈月一同下了车,进了宿舍楼,帮她搬东西。

    寝室四人,每次她都是走得最晚的那一个,所以宋尧进来倒也不避讳。

    陈月开了寝室门,两只脚刚踏进寝室,便猝不及防地被抱住了。

    “别离开我好吗?答应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好吗?”

    正在她疑惑时,听见了宋尧咫尺之隔的哀求声。

    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老狗。

    “嗯,我答应你。”陈月愣了一下,柔柔一笑,温声应道。

    她话语刚落,便听见身后,门合上的声音。

    宋尧的呼吸声也离她越来越近,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腰际游走,试图伸进她的棉衣里。

    察觉宋尧的意图时,陈月不禁身子一僵,心底顿生惶恐不安,想要推开他,可却没敢推。

    “那个……宋尧……我们……是不是快误点了?”陈月看向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心底无不期盼着它能再暗一点、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

    “晚上六点的票,现在四点半。”宋尧闷声提醒,呼吸声越来越重,同时,手已经伸进了她的棉衣里,手指隔着毛衣从她的腰际游走到了她的胸前。

    他的大手缓缓握住她胸前的浑圆,陈月的身子不自觉地一颤,眉心顿时紧锁,面色也不太好。

    她身体本能般伸手摁住宋尧不安分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宋尧别……别这样。”

    “你受不了了?”宋尧眸色一寒,沉声反问道,“你果然还是会离开我的,对吧?我这个样子很吓人吧?你还要为你未来的丈夫守身如玉是吧!”

    陈月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住了,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了,便直接被他反身抵在了书桌边缘。

    “我舅舅,他肯定给你说了很多吧。我这个□□、我这个祸害、我这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狂魔,你现在很害怕我吧,很想离开我吧?!”他欺身过去,气势汹汹地将她压制在书桌边缘,那双眼睛瞪得老大,快要撕裂眼角一般。

    “你跟踪我?”尽管早已猜到了,可当真地得到证实后,陈月依旧很是心伤。

    “是你欺骗我在先!”

    宋尧朝她愤然地嘶吼,随后便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

    两只大手如同魔爪一般,一手摁住她的身子,一手快速地扯开了她的衣物。

    “唔……”陈月面色蓦地惨白,眉心紧锁,挣扎着试图阻止他的行为,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就连竭力反抗都像是在调情。

    她的衣物很快被他扒得所剩无几。

    这时候,宋尧才重新将目光放在她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上,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宛如一头受伤的小鹿。

    她眼底的哀伤,在宋尧看来像是在为自己的命运默哀,像是在为她遇见他这个恶魔默哀,就是这目光,深深地刺伤他的心脏。

    “不准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非要粘过来的!”宋尧眸色狠冽,如同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恶魔,“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该承受的,你永远都别想逃!也逃不掉的!”

    闻言,陈月那双美眸潸然泪下,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以往,她总是怕自己的言行会刺伤到他,所以她小心翼翼地维护他的心灵。可是现在,她发现这颗心太偏激……这个人偏执入魔,她怎样做都是错。

    她怪不得宋尧,可自己也并没有错,所以这一切不过是命罢了。似乎,她和宋尧,谁也没办法让对方好过一点。

    宋尧依旧见不得她的眼泪,可他害怕他现在一心软,放她走后,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只得避开她的目光,在她身上烙上独属于他的印记。

    从始至终,陈月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依旧害怕,害怕自己的反抗会伤害到宋尧,他太缺乏安全感了,太缺了。可同时她自己也害怕,这是她心底浓重的阴影,跟随了将近十年的阴影啊。

    直到宋尧的手伸向她的裤子拉链,她忽然条件反射般再次摁住他的手,“别……求你了……到此为止吧……”

    陈月带着哭腔颤抖地哀求,一颗接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到此为止?

    这话在宋尧听来,就像是在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结束吧,从此以后,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再无干系。

    “不可能”,宋尧冷冷地拒绝了她的哀求。

    他毫不留情地扒开她的手,拉开了裤子的拉链,一气呵成地褪下了她的阔腿牛仔裤。

    整个过程里,陈月一直在哀声祈求:“别这样……宋尧……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你了……别看……”

    而对于这些趋于绝望的哀求,宋尧都选择了充耳不闻。

    可最后,当那伤痕累累的大腿映入眼帘时,宋尧蓦地失了心神。

    “谁弄的?谁弄的!”

    回答他的,只有不受控制的哽咽和眼泪。

    他的手指颤抖而温柔地轻抚着那些早已经愈合的、结痂的、丑陋的伤痕。

    顷刻间,那双原本冰冷的美眸因为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布满了悲悯和心疼。

    “对不起……”得不到回应的他再次归罪于自己,重新给她提上了裤子,“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他嘴里一直喃喃着这六个字,同时动作轻柔地为她穿好了衣服。

    在他企图将陈月拥入自己怀中时,陈月躲开了。

    她沿着书桌壁滑落下来,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痛苦不堪地大声哭嚎。

    她好像从未哭得如此呼天抢地,被狠狠地伤害的时候,她也只是选择了安静,选择了独自悲伤。

    因为没有人能救得了她的,那些爱她的人知晓她一点儿伤痛,便会伤心,那些眼泪比那些伤痛更能扎伤她。而对于那些本就不在意她的人,她哪里好意思在他们面前脆弱?

    所以,她连慰藉都无处可寻。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宋尧面前哭得那么厉害。

    去安德寺因为唐蜻钰吃醋,是这样;在篮球场被篮球砸到,是这样……就连今天,自己的伤痕被他看见,也是这样。

    她最不想伤害的人、最想要依赖的人啊,却总是伤害到他,却总是被他伤害。

    难道她和宋尧真的是命中相克吗?

    宋尧呆呆地立在她跟前,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跟随着她的哭声,不停息地抽痛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冬日的天色本就昏暗,这会儿好像愈加昏暗了。每一分每一秒,宋尧都觉得,窗外会劈进来一道闪电,照亮整个屋子,然后将他这个罪人从这个冬日里带走。

    那一定是上天决定原谅他了。

    可是并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陈月的哭声逐渐沙哑,然后消停,最后彻底没了声,嗓子大抵是哭坏了。

    而宋尧的脑海里,那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的伤痕,却久久挥之不去。

    他心爱的姑娘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分明自己也这么悲伤也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那么温柔地去温暖别人?

    宋尧微弯膝盖,俯身温柔对她说:“蹲久了对身体不好,我抱你到床上去吧。”

    说着,他便将手伸向了她的腰际和腿弯,陈月也乖顺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只是她一直将头或是垂着,或是埋进他的胸膛,并不想让他看见她这哭丧的脸。

    命里相克又如何,爱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放下?更何况,她向来是信命,不认命。

    说来也是空话,对于这上床下桌的构建,宋尧完全不知道怎么把人放上去。

    这会儿只得尴尬地立着。

    “就……咳咳”,陈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说什么,结果刚一扯开嗓子,发出来的嘶哑声,连自己都愣住了。

    她试图清清嗓子,再开口说话,依旧嘶哑,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说完了这句话,“就这样吧,抱我一会儿,然后去帮我拿东西,我们回阡城。”

    闻言,宋尧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同时也心疼得紧。他眉头微蹙,满是心疼地说道:“答应我,以后嘴只用来吃东西、说话和吻我,好吗?”

    太霸道了啊,这真是。

    陈月沉默不语,只是攀附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六点钟,两人准时地坐上了高铁。

    因为陈月嗓子哑了的原因,两人即便是挨着坐,也都是用□□打字交流。

    小崽子:〔图片〕

    陈月点开一看,不禁噗嗤一笑,那是一张表情包:我错了,下次还敢。

    只是宋尧把“还敢”这两个字,换作了“不敢了”。可是陈月不信,不是不信现在的宋尧,而是不信犯病的他啊。

    或许他是清醒的,可是心底那偏激的情绪不是病态还能是什么?

    小伙子:〔图片〕

    又是一个表情包:头都给你打掉。

    小崽子:你腿上的伤,怎么回事?

    小崽子:要是现在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陈月侧过脸,抬眸看向宋尧,抿唇浅浅一笑,在宋尧侧过脸来看向她时,又收回了目光,埋下了头。

    在对话框里打了一段英文。

    小伙子:iwillstandinfrontofyouwhenthedaysarelong.youwillseemyscar,knowingthatihavebeeninjured,andihaverecovered.

    看着这一段英文,宋尧无奈地抿了抿唇,随后认真地翻译了一遍。

    翻译出来后,他的心脏蓦地一揪。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泰戈尔《飞鸟集》

    她的意思很明确地表明了,不会告诉他,以及别再过问那些往事。

    到阡城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陈月应了宋尧的提议,和他一同去了那栋将近四年没回过的公寓。

    公寓一直都有人打扫,倒也干净,阳台处的多肉大多被宋尧搬走了,剩下的一部分也被照料得挺好。

    这晚,两人依旧睡在一张床上,盖着被子打王者。

    陈月好几次扯着嗓子打算爆粗口,都被宋尧的眼神止住了。

    两局打完,宋尧就把手摊在陈月跟前,“睡了,说好的就玩两局。”

    在陈月游移不定时,宋尧又补充道:“现在已经12点半。”

    陈月撇撇嘴,这才极不情愿地把手机递给宋尧。

    或许是太累了,缩进被窝里不到十分钟,陈月就睡了过去。

    在她意识朦胧的时候,隐隐感觉有人亲吻了她的耳朵,和她轻声低语了什么,可她没听清,等醒来就忘了这事儿。

    第二天,宋尧开车送陈月回家之前,还专程开去了阡城中心最大的商场。

    宋尧,“小伙子,爷爷奶奶喜欢运动吗?要不给他们买两双足力健?”

    陈月,“不,他们只喜欢下田挖土。”

    说这话的时候,陈月见宋尧忽然拿出手机来,忍不住瞥了一眼。看到宋尧把她全家的生日、尺码、喜好等等,都做了一个清单,她惊愕道:“卧槽,大兄弟,你简直是比查户口的还恐怖!”

    宋尧没理会她,选了两双合尺码的足力健塞购物车里,嘴里喃喃道:“穿着干活也行吧?”

    “不,他们舍不得穿这么好的鞋下地”,陈月不忍拆台,可宋尧置若罔闻,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

    而后走到补品、保健品区。

    宋尧自言自语般说道:“西洋参、灵芝之类的补品,嗯,老年人吃着挺好……”

    陈月,“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身体都很好,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当然,宋尧装作没听见,直接丢进了购物车。

    接下来去了其他几个售卖区,亦是如此。

    宋尧,“铁观音、大红袍,小伙子爷爷挺喜欢喝茶的,来几盒……”

    陈月,“我爷爷就喝点茉莉花茶、菊.花茶,这么贵的茶,他哪里舍得喝啊!他只会放着,等过期。”

    -

    宋尧,“小伙子外公,喜欢喝酒。”

    陈月,“泸州老窖、舍得、茅台……我的妈呀!我外公被你养刁了怎么办?以后谁特么养得起啊!你这是挑拨离间啊你!”

    -

    宋尧,“烟……小伙子爸爸挺喜欢抽烟的,怎么只有中华……”

    陈月,“不是,你瞎吗?还有娇子、云烟、黄鹤楼……别别别,我爸都没抽过这么贵的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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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尧,“小伙子妈妈有风湿性关节炎,买个护膝吧。”

    陈月,“这么贵?!买回去,你让我妈供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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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尧,“小伙子的姐姐很爱美,要不送护肤品吧,这个好,还是这个好……还是这个啊?算了都拿吧。”

    陈月,“卧槽,兰蔻、香奈儿、雅诗兰黛、赫莲娜……我都没用过!一套都是天价,你还全买?!”

    宋尧闻言,拿了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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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尧,“还有表弟表妹、堂弟堂妹……玩具……零食……”

    看着那些高档零食,陈月什么都不敢说了,就怕他又在他拿的基础上,又加一倍。

    她只知道购物车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然后变成了三个。

    陈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宋尧正准备去拿第四个购物车,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抓住他的手往商场入口处走,“卧槽,大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最后,路过按摩椅的售卖区,宋尧又魔怔般停下了脚步。

    除了一声“我靠!”别的都不足以表达陈月这复杂的心境。

    “按摩椅,可以帮助老年人解决腰酸背痛的老问题”,宋尧机械化地说道。

    仿佛在背诵百度文库里的资料。

    “啊?!”陈月懵懵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按摩椅,那灼热的目光,仿佛那才是他心爱的人似的,赶紧拽着他继续往前走,“大哥,不能买了,真不能买了!快破产了!”

    宋尧被她强行拖走,一直到收银台,他还一直望着那个卖按摩椅的地方。陈月用力把他的脸给扳了回来,“小可爱,醒醒吧!就算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也不带这么买的!”

    而后,看着后备箱外边几大口袋的东西,陈月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下装不下了吧!都说了没必要买这么多了……”

    “第一次见面,必须得留个好印象!”宋尧理直气壮地回道。然后关上后备箱,提着装不下的几袋子东西,往前面走,拉开后座车门,把剩下的东西全塞后座了。

    “……”陈月见状一时语塞,嘴上小声嘀咕着,“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啊。”

    “那不一样!”这话被耳尖的宋尧听到了。

    “行行行,不一样、不一样,我先坐上去了,大哥…不不不,大爷你慢慢装~”陈月懒得和他较真。

    其实,宋尧他本来不过是送她回去而已,并没有要见家长的打算,结果搞这么郑重。

    想到这儿,陈月不禁无奈地撇撇嘴,又摇了摇头。

    临近正午时分,车子依旧停在五年前那晚的岔路口,依旧是陈爷爷等在路口。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一时间宋尧愣了个神,直到陈月喊道:“愣着干啥,快开门啊!”

    宋尧这才开了车门,跟着陈月一同下去了。

    一路上紧张得不行的宋尧,现在却和陈爷爷聊得乐呵,反倒是她这个亲孙女被撂在了一边。就连回了家,宋尧他和陈爸陈妈、陈奶奶也聊得热火朝天。

    陈月不经想,宋尧那一堆贵死人的东西,倒还真能讨人欢喜,呃,不对,单是他这个人就生得讨人喜欢。

    两个人在楼顶的时候,陈月忍不住打趣他,“大兄弟儿,明明功课做得这么足,还装得那么紧张,骗我同情心啊!”

    宋尧一言不发,只将满手冷汗摊开在她眼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我都快紧张死了!”

    “呃…哈哈哈哈”,陈月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手,忙握上去,忍不住笑道,“别紧张别紧张~我家里人……”

    陈月话还没说完,便被宋尧接了过去,“我知道,你家里人很好、很温暖、很好相处……”

    宋尧的眼角噙着柔柔笑意,眼底却莫名含着悲伤,陈月知道他断然是想起了自己支离破碎的家庭。

    “是吧~”陈月仰面对他明媚一笑,同时握紧了那只手,温声道,“只要你愿意,以后也是你的家人~”

    宋尧闻言心底一怔,那双桃花眼忽地亮亮的,眼波不自觉地动了动。

    眼前这个姑娘啊,太温暖、太耀眼了,他那张俊脸上情不自禁地浮上一抹可疑的红色。

    似乎是察觉了自己脸色不太对,他赶紧别开脸去了,嘴里忸怩道:“你又撩我,小心点儿,我经不起撩的。”

    见状,陈月忽然想起什么来,不禁一笑,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是纸老虎,可宋尧也不过是一只温柔、单纯的小老虎啊。

    宋尧在陈家吃了午餐。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留宿一晚的,却在晚饭结束后,接到了章浔生的电话,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宋尧!带上我吧!”

    陈月跟着追了出来。

    宋尧闻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你才刚回家,还是多陪陪叔叔他们吧。”

    宋尧说这话的时候,早已经红了眼眶,只是农村夜里比较暗,陈月只能依靠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来判别他的情绪。

    她知道这时候,宋尧是在愧疚,愧疚自己这么多年很少陪在宋外婆身边。刚才那个宋外婆突发心肌梗塞的消息,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而他和童童不一样,童童失去童爷爷的时候,还很小,她还能嚎啕大哭,但宋尧不行。他对章家和宋家又爱又恨,甚至是觉得自己连哭都没资格。

    “我也想去见见外婆,带上我吧。”陈月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犹如夜里要照亮他这一角的月光。

    宋尧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来,拉住她的手,一同走向停在岔路口的车。

    一路上,陈月见宋尧在开车的同时,接了好多个电话,一直在强颜欢笑。

    仿佛是应了叶庆明曾给她说的,宋尧小时候爸爸死了,却还要去安慰其他人。

    一直到上了飞机,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电话才终于终止。陈月心疼地看着他的笑容消失,哭丧着一张脸,却怎么也没哭。

    她紧紧抓住他的右手,温声安抚道:“崽崽,你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求你了,你哭出来吧。”

    分明这些人才是他心口的痛,可他却始终哭不出来,不对,他是不让自己哭,他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哭啊。

    所以,反而是一些感情上和陈月有关的事儿,他还哭过好多次。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第85章(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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