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晚上从皇后宫里出来,孟清眇不仅整只手在抖,还头晕眼花浑身酸疼,不由对席郁修更加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老男人,活活一只老妖精,哪哪都在祸水她。
第二天席郁修再来,孟清眇更加没有好脸色,“大人今天要念什么?本宫目不识丁,可看不了昨天大人给的书。”
席郁修姿态从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从袖中又取出一卷书,眉目间光华万千,“既然公主不识字,臣就从教公主识字开始。”
孟清眇的目光落到展开的书上,看到《说文解字》四个大字,差点抄起茶杯砸到他脸上!
她的手疼了一夜,吃饭都拿不住筷子,都是拜他和说文解字所赐!她绝不相信他又拿这本书来是个巧合!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来临湘宫前会先去给母后请安!
古尔卓这时候端来笔墨纸砚,仔细摆在孟清眇面前的桌上。
孟清眇觉得昨天抄书的手更疼了,下意识地往后让了让,威胁地看向席郁修。
他要是再敢让她写字,她就把整块墨拍到他脸上!
席郁修好像看不到她要吃了他一样的目光,温声道:“公主可准备好了?”
孟清眇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大人请。”
席郁修将《说文解字》放下,挽袖执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个“一”字,一本正经地道:“惟初太始,道立于一……”
清沉的嗓音讲着孟清眇抄过一遍,几乎倒背如流的东西,好像一群蚊子在耳朵里嗡嗡嗡乱响。
孟清眇忍了又忍,终于咬牙打断,“大人写字这么好看,不如写封退婚书给我。”
席郁修长身玉立,眉目清润温雅,“臣写了,公主看得懂么?”
“……”算他狠!
席郁修放下笔,坐到孟清眇对面,问:“公主不是不要退婚,要找面首么?”
孟清眇负气,“本宫身子不好,还不想纵.欲而死。”
席郁修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抬手端起茶杯。
孟清眇还不解气,“大人不退婚,本宫也尽不了夫妻之谊,还要把你身边那些暖床的美人知己都赶走,你就自己忍着吧!”
席郁修喝了茶,平稳地把杯子放回去,“无妨,公主身子重要。”
这样还无妨?孟清眇怀疑地往他身下瞥了瞥,他要是不行,那就更好退婚了。
席郁修任她打量,从腰间取下一块紫玉玦送到她面前,“这是你我婚约的信物……”
话没说完,孟清眇就眼疾手快地去抢,席郁修却更快地将玉玦握进掌心,引得她一把抓在了他手上。
男人的手宽厚温热,孟清眇怔了怔,正要放开,门口却传来两声清咳,“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孟清眇回头一看,就见她一奶同胞的皇兄孟清临站在门口,目光定在她和席郁修抓在一起的手上,神色玩味。
孟清眇连忙被烫到一样把手从席郁修手上弹开,不满道:“皇兄要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孟清临意犹未尽似的把目光从两人手上收回去,迈步进来,“怎么?回了皇宫小眇儿就要与皇兄生分,见个面都得通报了?”
说着又看向起身行礼的席郁修,“还是当着未婚夫的面,怕被误会?”
又来一个支持这桩婚事的,孟清眇背过身不理他。
孟清临也不介意,摆手让席郁修起来,“丞相今天教什么呢?看样子比昨儿个顺利啊。”
这是听说了昨天的事来看热闹的!孟清眇咬牙,她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亲爹亲娘亲哥哥,一个个上赶着看她被欺负,还要帮外人!
席郁修不骄不躁,一如既往的清润温雅,“公主与臣玩笑,让太子见笑了。”
孟清临坐到桌前,拿起席郁修刚刚写的字眯眼看了会儿,道:“丞相一字千金难求,妹妹你这桌上是摆了一堆金子啊。”
孟清眇气鼓鼓的,“皇兄喜欢就拿去,尤其那些千金小姐的生意,最好做了。”
他拿过的书都被抢的头破血流,亲手写的字,还不得被当做稀世珍宝?但孟清眇这会儿眼里只有席郁修收回袖子里的那块玉,才不管什么珍不珍宝,她才不在乎!
孟清临“啧”了一声,看向席郁修,摇头,“难得丞相被嫌弃,看来这几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