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邑眼中寒光乍现,“带他们去见他们的主人!”
    随后,一群人便风风火火的去了秦后的寝宫。
    忠弓二人将两个刺客往秦后面前一推,恭邑道:“本候携重礼前来拜见皇后娘娘,望娘娘喜欢!”
    秦后见了面前之人,急白了脸,“侯爷这是何意?”随后慌慌张张的摒退左右。
    恭邑却半分也没有要让忠弓和蔚祥退下的意思。只道:“娘娘应知,郑卿一直在追查先皇后一案,前几日听到一个关于一把锁的传说,联想到先皇后当年自闭宫中,惨遭火焚,莫非也是因为门上多了一把锁,这才几次三番前往查探,却不知哪里又惹了娘娘,竟让娘娘杀心再起?”
    秦后道:“侯爷话中有话,却是为何?”
    恭邑便不打算再跟她浪费唇舌,“那日我与秦相为秦家的事而来,却不想一番好心却险遭横祸,大公子的身世如何,将来让皇上知道了又如何,毕竟是秦家事我自不该过多干涉,娘娘若不开心我介入其中,大可明说,郑某人乐得做个闲人,痛下杀手却是为何?”
    “难不成,娘娘不仅不想让我管秦公子的事,还不想让我管先皇后的事?”
    秦后闻言道:“侯爷本领通天,秦家那般密事都能被你查到,本宫做过的事,本宫便不再隐瞒!没错我是想杀你灭口,冷宫之事纯属巧合,我并无心阻挠你查先皇后一案,只是既不想按你的计划走,亦不放心你手里握着秦家这么大的把柄!”
    恭邑冷笑:“我说过,我要的不过是义兄入土为安。与秦家坦诚相待,不是为了找帮手而是想将事情简单化,这件事情,你们不做,我也不会再欺瞒皇上,委屈我义兄,只是这事若由我来做,成与不成,我放在首位的便不再是秦家的兴衰荣辱,而是死者为大了!”
    秦后扫了一眼地上刺杀失败的刺客,咬牙道:“本宫知道,你还想告诉本宫,本宫不仅杀不了你,也奈何不了你!其实我们本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无论我们两方的势力再怎么水火不容,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一定不会伤害太子!”
    恭邑听她提起太子,心里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秦家若有心便负责做好你们该做的,当然,若无诚意,我也另有安排!”
    秦后看着恭邑拂袖离去,愤恨的握起了拳头,没想到到最后,竟亲手养了一个劲敌在身边!
    这个郑卿,不反目还好,一旦反目,必定难以对付,不知道能不能利用雪目,成功的将他和龙宣绑在一起?
    这一晃眼,很快便到了皇上出宫狩猎的日子。
    太子与诸位王公大臣随行,恭邑亦带着忠弓同往,相离墨裁虽重伤初愈,却也坚持守在皇上身边。
    皇上今日连射了两只白兔和一只雄鹰,心情大好,追着一只麋鹿便进了深山。还吩咐了除了燕祁,身边的人一律不许跟。
    恭邑看着皇上和相离墨裁远去的身影,对付耳过来的忠弓道:“叮嘱他们,宁可不成,也不能失了分寸。”
    忠弓点头,“公主的心意我已经明白告知。”
    恰逢龙宣过来找恭邑说话,忠弓借机走开。龙宣道:“郑兄要什么,只管告诉本太子,本太子给你去猎!”
    恭邑抬头瞧了一眼马背上神采奕奕的龙宣,勉强挤出一个笑道:“我什么也不要,你若是能猎到一只与你一般无二的泼猴,我倒是乐意的。”
    龙宣笑着剜了一眼恭邑,道:“郑兄便是涉猎,总是会骑马的,你我何不来比比骑术?”
    说着便有近侍来扶她上马。
    恭邑上马与他并骑了一段时间,笑着推脱道:“等你什么时候文章上的事超过我了,我再与你上马比骑术,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龙宣还想辩驳几句,忠弓却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在恭邑面前,恭邑扫了他一眼,道:“叫你去找找皇上,情况怎么样?”
    忠弓无奈摇头,“属下沿着皇上去时的方向,一路找下去,不曾看到皇上的踪影,好在,秦将军是跟在皇上身边的。”
    此言一出,恭邑和龙宣的脸色同时变了变。皇上迟迟不归,随行的不少大臣也开始担忧起来。
    恭邑道:“不好,莫非皇上出事了!”
    言罢,迅速上马,带头往丛林深处寻去。走到一个分岔口,恭邑问身后的忠弓道:“你先前来找皇上没找到,走的是哪条道?”
    忠弓指了指右手边的岔路口,恭邑领着众人往左手边跑去,“去这里看看!”
    沿着这条路走了一段路程,忽然远远的看到皇上手持长剑,惊慌失措的朝这边跑来,恭邑大惊,忙领众人前去护驾。
    恭邑见到皇上,忙翻身下马,着急道:“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扬皇看到恭邑、太子,稍微喘了一口气,道:“有刺客!快去救秦将军!”
    恭邑带着忠弓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中箭倒地的相里墨裁,和一地的狼藉。
    恭邑走到他面前连唤了几声,也不曾将他唤醒。随行的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查看情况,皇上下令将其抬进大帐进行治疗。一群太医七上八下的忙进忙出,可算是顺利将箭□□了。
    皇上问他的情况,太医说情况不好,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一个药材充足的地方,好好调理。
    紧接着,相里墨裁便被送进了宫。
    然而,当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回到宫里的时候,太医想要再医治相里墨裁,一切已经是为时晚矣。
    皇上怒气冲冲的赶走了太医,对恭邑吼道:“他舍身护朕,朕还不曾嘉奖他,你那个师傅不是很厉害吗,上次秦将军情况那么危机,不也是他救的,你去把他找来,让他把秦将军救回来!”
    恭邑上前探了探相里墨裁的鼻息,面色沉痛的道:“皇上恕罪,家师已经离京多时,况且秦将军已经殉职,就算家师在这里,也无法起死回生,臣斗胆请皇上下旨送秦将军回府,让秦家好好将其安葬,切莫再耽误其上路了!”
    皇上不解道:“郑候不是与秦将军最要好的吗?上次秦将军危在旦夕,你比任何人都要伤心,如今怎地能这般轻易的放下?”
    恭邑道:“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是我与他的兄弟缘分只能到此为止吧?又或许命中注定如此,他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场无妄之灾!”话语中透着丝丝悲凉。
    皇上一时无话。
    龙宣过来扶恭邑。随后,秦相带人来将相里墨裁接回相府。
    秦府大丧,皇上下旨将救驾有功的秦大公子封为忠义候,风光大葬。
    一月后,秦相找回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大公子,这位大公子的母亲原是秦相的一位红颜知己,是个江湖女子,因为相府门第高,生前一直未曾有机会进相府,如今大公子认祖归宗,她的牌位便被以相府侧夫人的名义请进了秦家祠堂,大公子秦墨裁则蒙圣上恩典接替弟弟的职位,受封为封明义大将军,在御前侍奉。
    据说相国夫人还为此大闹了一场,无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由皇上做了主,实在不容她不依。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