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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曲-闺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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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一场守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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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邑去秦相府之前,将龙宣太子和九公主等人一并叫了出来,大家欢聚在关雎楼,相里墨裁不请自来,道:“既唤我一声秦兄,何以大家欢聚,却独少我一人?”

    恭邑道:“卿与秦兄是生死兄弟,秦兄该不请自来才显得不那么生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退开。恭邑抚琴,龙宣吹笛,九公主和曲,梅洛儿献舞,众人斟酒,欢聚一堂,诗酒闲话,好不畅快。

    散席后,龙宣太子带着不胜酒力的九公主回府,相里墨裁说要送恭邑回府,恭邑推拒,“我与梅姐姐一道随忠弓大哥同去,便不叫周大人生出不安。”

    于是等他走后,方才启程去周府。

    一路上三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于凉凉夜色中,共看万家灯火。周未雨趴在忠弓背上不时呢喃两句梦语,说什么“未妨惆怅是轻狂”,说什么“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字字句句仿佛棒槌敲打在恭邑的心上,毫不知情的她尚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十分眷恋的抓起恭邑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道:“妹妹,跟紧我!”

    梅洛儿笑她,“却不知为何,她的梦里又有了你的存在,还笑得这样欢?”

    恭邑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对梅洛儿道:“此情此景,我们在一起这样走着,一起穿街走巷,一起看万家灯火,这般,不也是好的?”

    而与此同时,一直听他们讲话的忠弓微微侧头,看了看未雨的侧颜。

    恭邑是隔天去拜访的秦相府,然而见的却不是相里墨裁,而是一向无甚往来的秦相和相国夫人。

    恭邑坐在秦相身旁,先是端着茶杯与他们寒暄了一阵,随后按下杯盖,道:“不瞒相国,本候此番前来,是有一桩要紧事要与相国商量。”

    秦相看了一眼陪侍在侧的夫人,道:“侯爷有什么但说无妨。”

    恭邑又抬起茶杯晃了晃抿了口茶,复放下,道:“前几日为的侯府的一桩事,无意间查到了贵公子的头上,本来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本候也不十分放在心上,只是我与秦兄,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有着极深厚的情谊,实不忍心让他担上什么不好的名声,这才一路查下去,相爷以为如何了?”

    秦相的面上一讪,小心翼翼的道:“听侯爷语气,此事似乎十分严峻,侯爷不妨继续说下去。”

    恭邑道:“原来贵公子还有一个姓名叫相里墨裁,只说原有一个姓相里的女子带着他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附近的人都传他是相府的私生子,这毕竟是相府的私事,我本不该过多介入,只是联想到重逢后秦兄的言行举止,似乎与从前大为相异,连一些刻骨的旧事也记不大清了,我思前想后,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世间真有一个相里墨裁,贪慕相府荣华,行那李代桃僵之事?”

    相国夫人闻言,当即怒目而斥,“侯爷什么意思?”

    恭邑看了一眼她颤抖的双手和面色有异的秦相国,讪了讪,堆笑道:“夫人切莫动怒,本候也只是担心秦兄,虽然有关相府那个姓相里的旧识的事确实是我的人查出来的,可那些流言,我是轻易不会信的,我听相爷解释给我听!”

    相国夫人强自镇定下来,转而看向秦相国,“那侯爷与老爷细聊,妇人就先行告退了。”

    恭邑笑着到了声“好走”,继而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秦相国,秦相国沉吟良久,不得已道:“我知侯爷既能查到相里氏身上,对于过往之事便早已了然于心。没错!祁儿确实是我和那人的孩子,是我相府的大公子,只是,哎!侯爷早已洞悉一切,就非要逼我明说吗?侯爷支开拙荆单独留下老夫,侯爷要的是什么,不妨明白告知?”

    恭邑握拳,面上凄楚而愤然,“我要的什么,我与他不过数年的情谊,我要的无非是燕祁他能入土为安,而不是让旁的人顶替他无声无息的活下去,你是他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忍心?都是你的孩子,一个死了都不得安宁,一个活着却如同死去,你为的什么,竟由着一介妇人胡闹,生生害苦了他们的一生?”

    “退一万步讲,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叛你满门欺君之罪吗?”

    秦相亦面露悲痛之色,“世间事,有几桩是说得清楚的,她是我的正妻,定国公的千金大小姐,我娶的妾室生的孩子却是家中长子,当年若不是我坚持让燕祁入军营,他又怎会出事?燕祁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子,我欠她是那样多,燕祁死了,我还有什么是不能退让的?”

    恭邑闭目调整气息,若心中这么愧疚,当初又何必招惹那个姓相里的女子,既爱那个姓相里的女子,又何苦娶这公府千金,害苦了两个女子,又说什么亏欠与退让呢?

    想了想,良久方道:“相爷的事,晚辈是不敢评论什么,旁的什么我也顾不得,只是,我的燕祁,我要他光明正大的入土为安,我给侯爷三日时间,侯爷且自思量好了再来与我商议,本候对于此事,是分毫不退让的!”

    恭邑强忍着怒气出了秦府,却被迎面而来的相里墨裁拦了个正着,“你来秦府,却避开我找的我父母,如今又悲愤交加的出来,或许我有权利知道你为的什么而来,又为的什么心绪难平?”

    恭邑再看到他,心里百转千回,不过才分离数月,竟像隔了一生一世那么长。许久方才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苦笑道:“朝中琐事,不劳将军费心。”言罢,果断拂开他的手,避开重走。

    她口口声声说的做这一切只为了燕祁能够入土为安,又怎知冥冥之中不是在为他认祖归宗做安排?

    墨儿,叹只叹,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这三天,恭邑每天彻夜难眠,自她回京后,任何一件权谋事,无有不经过外祖父右相的,唯有这一桩,不知前途如何,却只是对她而言非做不可。

    秦相国的信是第三天送来的,上面所言不多,只一句:“若能两全其美,但凭侯爷安排。”

    恭邑当即休书一封,将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第二天恭邑便和秦相一起去了秦后的寝宫。

    秦后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自是将自家兄长好好的数落了一通,又对恭邑道:“让侯爷操劳了。”

    恭邑忙客气回礼,“也只是可怜我那惨死的义兄,至今尚没有一个好去处!”

    秦后看了一眼秦相,又看了一眼恭邑,道:“这可难煞本宫了!”

    恭邑正想说什么,秦后瞟了他一眼,往贵妃椅上一座,双手揉着太阳穴,一副极尽烦恼的模样,道:“事情太过突然,待本宫缓缓,再细细思量对策,侯爷且先请吧!”

    说着便将贴身丫鬟唤了进来,却独留了她的亲兄长秦相在殿内。恭邑自然知道她的推脱之意,只是没想到,为此她却动了杀意。

    当天她从宫里出来,就有人一路跟踪,普一出了闹市刺客便蜂拥而出,幸而忠弓及时赶到也未曾伤到分毫。

    恭邑心惊之际,难免有想起昔日在宫中时她对她们母女的种种好,不由得越发心寒。

    她借着身份之便查阅当年的卷宗,反复筛查,甚至不惜大肆盘查上了年纪的宫人,也不曾查找到半分蛛丝马迹。

    直到后来遇到一群正在议论功勋候近日大肆盘查宫人的一群小宫女,听她们说起先前有一个很得宠的老宫人,后来不知为何被自家主子送进了掖庭局,关了没几天就疯了,后来新后登基得了恩典,便移去冷宫长住,她生前最常呆的便是冷宫的那颗死槐树下,每每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有时却动手去刨死树下的土,一刨就是一天。据说她刨的是一把极金贵的黄金锁,是她情郎送的,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那把锁,她死后看守她的小太监曾扬言要刨开看看,却发现并没有那把锁的踪影。

    恭邑百思不得其解,便不曾把那件事放在心里。直到收到派出去查找九儿的人寄回来的第三封信,她呆呆的看着信上孤零零的“无果”两个字,忽的就想起了那夜撞破九儿和奸人密会九儿说的话。

    “奴婢已经答应您将皇后的寝宫锁死,害得皇后娘娘惨死中宫……!”就这一个锁子,偏偏就将今日之事串联在了一起,她想,会不会这两者之间冥冥中自有一定的关联?

    之后,恭邑便放下了查阅卷宗,审查宫人的事。宫人都道奇了,这堂堂的功勋候怎么倒像先前那个中了邪的老太婆一般,成天往冷宫跑,还有事没事的蹲在死槐树下刨土玩?

    而就在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第十天,恭邑一改往日的习惯,改在夜间以刚从太子府出来醉酒迷路的理由又去了冷宫的死槐树下,这一次,似乎还拿走了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个黑影蹿出来,二话不说便拔剑向她刺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而就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忠弓和六合帮兄弟的大哥蔚祥双双从梁上跃下来,生生将刺客生擒。

    忠弓道:“好在公子早有准备,接下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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