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西不敢往深处想,她,害怕了,本就是为了劝架而说自己困了,如此一来,更是难以入眠。
随着郑英远去的脚步声,沈小西偷偷地睁开眼。
沈小西看见郑英背对着自己,打开了柜子的门,将翡翠放进一个铁盒子里,并“咔嚓”一声,上了锁。
“啊——啊——”
屋子外头,沈佳浩的哭声从未断过,估计是奶喝多了,力气没处使,闲得慌,才一直提着嗓子哭,引大人们的注意。
郑英离开房间以后,沈小西也偷偷爬下床。
小身板紧贴房门,心脏“砰砰”直跳,冒汗的手心贴上门板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不安的心跳。
斯家条件再好,也是寄人篱下。
更何况斯家并不打算收养她,最后还是送去了福利院,没有让她饿死,养了一年,已是这家人的慈善,该心怀感激。
凭借前世的记忆,沈小西也一定可以成为福利院的“一霸”,但那毕竟是孤儿待的地方,没有来自家庭的温暖。
家,才是对一个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地方,不管自己是否因性别而不受喜爱,至少都是一份子。
而沈小西费尽心思地回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心里还有一份对母亲的期盼。
就像孩子生下来就知道如何汲取母乳一样的,是对母亲表现出的本能行为,沈小西也本能地对母亲产生一种依赖,同时也是对爱表现出的本能渴望。
沈小西躲在门后偷听的行为,就是在求证,她渴求母亲还是爱自己的,而不是为了那块值钱的翡翠。
“你咋当爹的,连个孩子都不会抱,把浩浩给我,你这样抱,他会不舒服的,你勒到他的胃了,你没看见他在吐奶吗?”
郑英说着便向沈培良伸手,接过沈佳浩,一边哄着,一边低头整理沈佳浩被奶弄湿的衣领。
沈培良愣了愣。
什么状况,方才这女人凶得要杀人,现在语态全变了,不是得了瞬间遗忘症,就是有退让跟求和的意思。
郑英见沈培良一动不动,抬眸看了一眼,又道,“你愣着干啥,还不去把嘉嘉抱回来,难不成你要把嘉嘉也过寄给老二家?”
郑英不用眼睛看都知道,陈氏是不会帮忙照顾沈佳嘉的,抱回家都不肯,所以孩子现在一定由鲍菊暂时照看着。
沈培良没回应,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出了客厅的门。
想了一路倒也让沈培良想通了,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妻子是认定了屋里睡觉的孩子是当年的女婴,并用现在缓和的语态来传达了自己已经发泄完了情绪,并原谅了陈氏当年谎称孩子夭折并丢弃的事,愿意继续跟自己过日子,也不想再为此事争吵。
沈培良觉得,郑英对陈氏不敬和顶嘴的行为,不可原谅,但是郑英若是不计较这件事,倒也可以翻篇。
毕竟人家派出所的人也说了,犯遗弃罪的要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一旦进了监狱,哪怕是一个月,出来就是人人嫌弃和痛骂的劳改犯了。
劳改犯的话,再怎么洗心革面,罪名扣上了,怎么都洗不清,一辈子算是玩完了,沈培良可不想扣一顶劳改犯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