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说药浴在百花岛上。百花岛宛如海市蜃楼,神秘莫测。巨鸟载着叶风和江远在海上飞行许久,飞得累了在无人荒岛歇了一阵,又穿过一团海上迷雾,继续向前飞行。
巨鸟将二人放在一方石台上,扑闪翅膀飞走了。江远四周看看,虽然风光不错,却与寻常海岛无异。石台走不多远,有天然石阶盘旋而上。石阶古朴,巧夺天工,一侧石壁上刻了篇石文。江远看那文字笔划弯曲,似认得又不认得,读也读不明白。
“我问过唐先生,他说那是小篆,记的是华夏第一位皇帝。”叶风笑道。
江远道:“我听说华夏第一个皇帝是秦始皇,传说他迷信方术,数次东巡寻找长生之术,想不到竟然到过这里。”
叶风道:“唐先生说这个皇帝费尽周折终于到了百花岛,却又黯然离开了。”
江远问道:“你说的这位唐先生是什么人?住在这岛上么?”
叶风道:“你可读过《镜花缘》?”
江远笑道:“虽然没读,大致听说过,这位唐先生跟这本书有渊源?”
叶风道:“《镜花缘》光怪陆离,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唐敖先生留在了海外仙岛,那座岛便是百花岛。”
江远大吃一惊:“这位唐先生活了多久了?”
叶风笑道:“我也不知唐先生仙龄。这百花岛上遍地奇物,咱们要去的药浴便是一处天然温泉,汤泉颇有灵气,伤痛内疾泡上一个时辰就能好上大半。”
二人走完石阶,眼前豁然开朗。山上的花草天然带着股灵气,每一株花草似乎都孕育着无穷的生命活力。江远看着喜欢,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叶风拦住江远,正色道:“唐先生说过,岛上仙草咱们凡人消受不起,还是不碰的好。”
江远把手缩回来:“一定是唐先生喜爱花花草草,故意唬你的。”
叶风也笑了:“这草叫辟谷,这座岛上漫山遍野都是,吃上几片嫩叶便可百日不饥。”
江远道:“若真有这种仙草,带到华夏,从此便没了饥馑。”
叶风笑道:“既然是仙草,便只长在仙岛上。这草也没有种子,我曾想带一株回无名岛,谁知离了百花岛便枯死了。”
江远笑道:“那你说吃了百日不饥,我倒想尝尝味道。”
叶风尴尬一笑:“先前我也如你这般偷偷尝了一片叶子,果真一个月精神抖擞,肚子也不饿,但后来觉得饿了再吃凡间食物便上吐下泻,还好有王老先生看护,我才慢慢恢复。”
一阵少女嬉笑传来,迎面走来两位少女,花容月貌,以百花做裳,像是天上仙女。少女见了二人如同空气,看也未看一眼,笑吟吟走开了。
叶风和江远继续往前走,见两个小儿挡在路中央争辩。
一儿曰:“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曰:“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 …
江远想要跟两小二搭话,叶风赶紧拉着他绕了过去。
江远问道:“这两个小孩子说话古腔古调,挺有意思的,他们在争辩什么呀?”
叶风道:“他们在辩论,太阳究竟是早上离我们更近,还是中午离我们更近。我第一次来岛上便见他们在争了,现在还在争。”
江远笑道:“那太阳究竟什么时候更近?”
叶风笑道:“只怕是没有那么长尺子去量。”
江远道:“既然量不了,他们争来争去,谁能争过谁?就算争过了又有什么意思。”
叶风道:“就是,还不如直接打一架,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二人又穿过一道岩洞,总算看到水汽升腾。温泉共有七泡,每泡大小不一,大的两丈见方,小的不过一丈。泉水咕咚,流光溢彩,正好应了彩虹七色。
“咱们就在红色池子泡一泡吧。”
叶风试了试水温,便要宽衣解带。
江远有些扭捏,见叶风无所顾忌,自己也大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咱们在这儿泡汤,不会有人过来吧?”
叶风跳进温泉:“当然会呀,这汤泉又不是你我的。”
江远打了个冷战,但衣服已脱光了,旋即也跳下温泉。
“咱们在路上碰到的两位少女,她们不会过来吧。”
叶风笑道:“她们不一定来,说不定会有其他姑娘来。”
见江远满脸通红,叶风转而说道:“百花岛虽有男女之分,却无男女之别,他们都是仙人,怎会有我们凡人的情欲。”
江远喃喃道:“这百花岛究竟是个什么岛?岛上究竟是些什么人呀?”
叶风指着远处一大片光彩夺目的紫色花朵说道:“唐先生说这花叫涅槃,吃上一片可葆青春十年。”
江远道:“世上竟然有如此神物,要是隔上十年便来吃一片,岂不是可以青春永驻了。”
叶风笑道:“要有这样好事,这花早就绝种了。唐先生说吃了这涅槃花便只能待在百花岛,饿食辟谷,渴饮山泉,离了百花岛非但效用尽失,肉体也会衰竭而亡。”
江远最担心的还是来了。一位少女走近橙色温泉,轻轻抖落了身上五彩花衣,露出洁白胴体。江远羞得满脸通红,眼睛看向别处。
叶风笑道:“岛上的人早绝了七情六欲,你这副模样别人还以为你有病。”
江远缓缓说道:“要不咱们现在走吧。”
叶风笑道:“好呀,你先上去穿衣服。”
江远脸上像烧红木炭,温泉里好歹有些遮挡,当着姑娘面换衣服,实在是做不出来。
叶风说道:“不要刻意想,也不要刻意不想,顺其自然便好。起码得泡上一个时辰,你的伤才能好个七七八八。”
汤泉之中,江远觉得背后伤口确实舒服多了,之前在剑南,伤口见了水会感染,这泡汤泉果真不寻常。
又有三位少女走来,江远心更慌了。两位少女去了紫色汤泉,另一位在红色汤泉边停了下来。江远心猿意马,故作镇定。少女褪去花衣赤裸了身子,也下到红色汤泉里。红色汤泉有一丈半见方,江远和叶风坐在这头,少女坐在那头。少女并未在意二人,悠然自得享受温泉滋润。江远等着几位少女走了,才肯上来穿衣服。好在再没有其他女人过来,要不然二人不定要泡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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