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代舒吓了一跳，胃也跟着抽疼。
“我帮你揉揉。”他重复了一遍，手按在她肚子上，控制着力气揉了两圈。
代舒无措地看向床对面的摄像机，虽然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导演在隔壁房间的监控器都能看到。
她肚子里好像有翻滚的气泡，他揉着揉着，那气泡向上升腾，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
林天阳也听见了，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她：“好些么？”
“好多了，我，我想睡会儿。”
“好，”林天阳收回手，把床脚叠着的被子拖开盖到她身上，“睡吧。”
“你呢？”
“外面还乱着，我收拾一下。”
代舒闭上眼，梦呓似的：“不关酸辣粉的事，我还是喜欢吃酸辣粉。”
“……”林天阳拍拍被子，“快睡。”
“林天阳。”
“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代舒说完这话居然害羞地笑了笑。
林天阳沉默地看着她，她依旧闭着眼，似乎也不打算等他回话。
他看着她，她慢慢睡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天阳去找导演商量提前收工。
工作人员们收拾着器材，林天阳回到代舒床边，这么吵闹的声音她居然还睡得着，昨晚在酒店没休息好吧？
“代舒。”林天阳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又叫了声，“代舒，起来了，回家睡吧。”
代舒刚睡着就被叫醒，坐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晕。她看到眼前的林天阳，没防备地问：“收工了么？我再睡会儿，难受。”
“回去再睡。”林天阳看她脸色依旧不好，在她要躺下去的时候抓住她肩膀，“回去，我送你。”
他把代舒的行李拖到手边，把她的大衣从衣帽架上取下来放在她腿上，最后一次催促她：“走。”
看到林天阳拉着自己行李往门外走，代舒愣了一下，忙下床穿鞋披衣服，跟工作人员鞠躬道别后追了上去。
林天阳没等她一起坐电梯，代舒追到停车场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了。她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副驾上，上车的时候林天阳在打电话，应该是跟他经纪人说情况。
林天阳最后说了句“知道了”挂断电话，发动车子后把手机给代舒：“你家地址。”
“送我去工作室吧，今天要。”
“你不舒服，回去休息。”林天阳又问了一遍，“你家地址？”
代舒只得听话，在手机地图里输入小区地址，开了导航放在窗前的支架上。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等红灯时林天阳忽然说：“找个助理，我不可能每次都送你回去。”
“在找了，工作室最近也在招人，还没找到合适的，要信得过还不多嘴最好专业也相关的，并不好找……”代舒说了一通，感觉自己话太多，林天阳好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中途闭了嘴。
林天阳却说：“继续。”
“继续……什么？”
“不好找，然后呢。”
“不好找，然后就慢慢找……”把天聊死了，代舒沮丧地皱了下鼻子。
以前林天阳就不太爱说话，可说话的时候很温和，现在的他怎么跟个冰块似的，是因为成了“大牌”所以脾气也不好了么？
代舒可以理解作为明星的林天阳跟从前不同了，也能理解他对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可能带着些怨恨。她不怪谁，只是觉得命运是种很玄的东西。
代舒有些恍惚，肚子的疼意变成微弱的电流在脑袋里流窜，摇摆的雨刷像是催眠的钟摆。她没打一声招呼就解开安全带，拍着车门急呼：“停车停车，我想吐。”
车子紧急停靠在路边，代舒先跑了下去，林天阳从后座拿了伞赶到她身边给她挡雨。
代舒扶着棵大树，树身粗壮，湿漉漉的树皮透过掌心传着凉意。她没法顾忌形象，干呕了几声把中午喝的奶茶吐了出来。
雨伞遮挡的小天地四周形成了一圈雨帘，她吐完，觉得好受了很多。
林天阳大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伸手替她拍了拍后背：“还想吐么？”
代舒摇头，摇了两下脑袋里的电流又开始流窜了，她甚至来不及转身，直直吐在了林天阳的裤子上。
“……”
“对，对不起。”
“先上车。”林天阳撑伞引她走到车前，替她开了车门，“慢点儿，别撞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