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一低,索性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转身进洗手间洗漱。
“我不也一样,孤家寡人一个。”黄涵把袖子扎到胳膊肘处,去厨房洗干净手然后帮着包馄饨。
等我洗漱好出来,母亲的馄饨也下锅了,钱宝宝和黄涵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我坐过去跟黄涵说:“告诉你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事?”黄涵当即来了兴趣。
“钱宝宝有个堂伯叫叶伟豪,五年前,变卖了名下所有财产举家搬迁到国外。”
显然黄涵跟我一样,对五年这个字眼有种条件反射地敏感。
“知道什么原因吗?”
“据说,叶伟豪移民的决定是受到叶锋的劝说,叶伟豪出国之前,还说叶锋替他把国外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可是那个时候,叶锋已经被害。叶伟豪为什么会撒这种谎?”
“当年公安在处理叶家失踪案时,有派人去国外打听走访,确实查证了叶锋一家国外的消费记录,所以这个案子当时就撤下来了。现在一分析,基本可以肯定,有人持叶锋的证件在国外活动。”
“那个人会是叶伟豪吗?”我惊得背脊发寒。
“看来还得加大警力,派人去国外暗查走访。”黄涵双眉紧锁,双手无形中攥成两个拳头。
母亲端着大盆馄饨上桌,完全没察觉到这边气氛的凝重,高兴地喊我们来吃馄饨。
我发现黄涵跟钱宝宝同属一个德性,一听说吃东西,旋即笑逐颜开地扑过去。
一口馄饨还没下咽,两人轮番夸着我母亲,愣是让老人家一早笑得嘴巴没合拢过。
吃完馄饨,我们三人一同下楼。
黄涵说:“还是老样子,钱宝宝跟着你继续调查叶锋的社会关系,我们在明,敌在暗,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我见黄涵好像有话跟钱宝宝说,提着钥匙先去停车场。
我把车子开出来时,只有钱宝宝站在路边,黄涵已经走了。
钱宝宝坐进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问:“宋律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刚刚在停车场的时候,我正好规划了下今天的路线,告诉她:“一个一个的来,先去见高家伦和高家峰兄弟,晚一点再把陈谷约出来。无论是你父亲生前的好友还是产生过纠纷的人,都要见一面。”
“嗯。”钱宝宝听话地点头。
“对了,一直没问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她平时与人交往频繁吗?”
“我妈妈是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她的人际交往关系很简单。刚刚黄涵也这么问过。”钱宝宝回答。
我把车子开起来,直奔西弦路的拆迁工地。
在这里,我见到了高家伦和高家峰兄弟。这对长相平凡、肤色黝黑的农民工朋友,给人一种随和的好感。
高家伦回忆道:“当时我看见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拽着叶老板的脖子把他拉出去,另一个人跟在后面。我本来是想过去帮叶老板的,只是看到对方手臂上的纹身,我害怕了,那类人,我是真不敢惹。”
“还记得纹身是什么图案吗?”
“一条蛇,看着凶猛得很,盘在手臂上,颈脖往两边膨胀,蛇头位置好像还有一朵莲花。”高家伦说得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