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陛下不急不忙,漫不经心地探了探她茶杯的温度。
“茶凉了,给澜妃换杯茶。”
“是。”一名侍女走上前去,端过茶杯。
他还悠哉悠哉地站起来,气静神闲地走到窗边欣赏月色。
秦澜澜郁闷极了,他是在逗她玩么,还要不要罚了啊。
“澜妃请用茶。”侍女将热茶送上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最后她终于泄气,妥协道:“陛下,你想怎么责罚我就怎么责罚我吧。”
或许他早有主意,但她实在猜不准。
南越陛下不语,半响才转过身来,看向跪倒在地的侍女们,开口道:“出去。”
“是,陛下。”侍女们纷纷退出去,膝盖得到解放。
“你还没想到吗?”漆黑的眸子看向她,彷佛问她天气如何般风轻云淡。
“……我想不出。”秦澜澜觉得郁闷,他让她想办法处罚自己,这事实在是难倒她了,他还这么理所当然地问她怎么还没想到?
他的目光深不见底,慢慢地移动步伐,华贵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然后在她面前停下。
她抬眸看着他的动作,感到莫名的悸动,呐呐道:“暂时想不到。”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庞,略显拘谨,却也美艳动人,眼底带着一丝娇纵,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轻轻地抚摸着,他又上前一小步,两人靠得更近,低声道:“也罢,想不到就想不到。”
秦澜澜的鼻尖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熟悉的感觉使得她的思绪稍有紊乱,他的脸靠得有些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那……怎么办?”她的不禁闪躲了视线,连大气都不敢喘。
“让我来想想。”
他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惹得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却被他的大手扣住后脑勺,不得动弹。
两人靠得极近,彷佛拥抱在一起,烛光照在他们身上,倒映出纠缠的影子,显得极其暧昧。
“你想要怎么罚?”秦澜澜神色绯红,看起来有些迷离。
“我也没有想到。”他抚弄着她的发丝,眼眸晦暗不明。
他只是想罚她,却没想好要怎么罚,所以让她自己想,但是她的答案又不能让他满意,于是这个问题又回到了他身上。
南越陛下的手从她的后脑勺滑落至脖颈,轻柔而自然,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她,拉开了距离,与她对视道:“暂且想不到,日后再罚。”
随即又低下头下来,唇覆在她的上,热气喷在她脸上。
秦澜澜觉得有些痒,不自觉往后躲了躲,又立即被他拉回来,便不再反抗顺着他的动作。
……..
次日,帝都。
繁华街道,车水马龙,过往的路人络绎不绝,路人的服饰千奇百怪,想必有许多异国人士。
一间香囊铺前,楚天蓝捻起了一个精致的绿色香囊,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是茉莉花香,很清新。
“店家,将这个香囊包起来。”楚天蓝眉开眼笑地说道。
“好咧。”店家满脸笑容地应道。
楚天蓝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后,看向一旁站得远远的楚盛言,问道:“盛言,你要不要也买一个?”
“是啊,这位小姐,我们店里的香囊都是精品,花纹皆由顶级绣女所绣。”店家赶紧开口,希望再得一笔生意。
“不了。”楚盛言皱眉,乱七八糟的气味,相比而言她更喜欢酒香。
“好吧好吧,我们走吧,知道你不想看了。”楚天蓝无奈,盛言实在不像一个女子,太英姿飒爽,太果断干脆。
出了店铺,楚盛言略迟疑,对她道:“天蓝,你今日就回流风国吧。”
“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楚天蓝疑惑,不是说过几天再回去吗。
“没出什么事,我让护卫送你回去,我和单言去办点事。”楚盛言说道,他们出去带着楚天蓝不方便。
“我先回去?你们要去办什么事啊?非要我先回去。”楚天蓝不情愿道,她还以为是行程提前了,谁知道他们竟要撇下她。
“别叫唤。”楚盛言皱眉道。
“我不回去。”楚天蓝觉得有些生气,这小丫头片子竟想撇开她。
楚盛言眉心微蹙,耐着性子说道:“我和单言要去办的事情有些危险,我是为了你好。”
“办什么事?”有什么事情让她撇下她。
“没什么事,总之你先回去。”楚盛言的耐心渐渐消失。
她就知道天蓝不会同意她的做法,但她天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我不回去。”楚天蓝还是一句话,虽然她修为不怎么样,但她绝不是累赘。
楚盛言的耐心完全消失,微怒道:“不回去就算了!”
“……”
楚天蓝无语,这万年不变的臭脾气,还来劝人?最后反倒把自己气得怒火中烧。
.......
王宫,椒房殿。
殿内宽敞空旷,端庄肃穆,檀香木雕刻的的装饰透着一股华贵。
一名端庄高雅的女人坐在高位上,容颜绝色,魅力无双,华美的衣袍在她的衬映下黯然失色。
前方跪着一名清秀的侍女,她恭敬地说道:“禀王后,昨夜陛下去了宁清宫。”
闻言,王后眼眸浮现一缕痛苦之色,略显冷清的声音喃喃道:“宁清宫?”
“是的,王后,宁清宫是澜妃居住的宫殿。”侍女说道,她以为王后不清楚宁清宫的意思。
王后合上眼睛,悲凉地笑了笑,澜妃?她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若不是昨日一见,她甚至记不清她的模样。
可她何德何能,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获得了他至高无上的荣宠。
权势滔天的南越陛下,这个她爱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的男人,却从不曾对她有半点温情,曾经她可以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至少只有她孕育他的子嗣,至少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伉俪情深……
可是随着他对宁清宫与日俱增的宠爱和纵容,她所建筑的自欺欺人的可笑的围墙,渐渐瓦解,直至成为一堆无用的废墟。
什么时候南越王宫有了这样一个存在?
即使擅自闯入大朝会也不受责惩?
王后睁开眼睛,眼眸看向侍女,问道:“陛下可是赐了宁清宫一块令牌?”
“是的,是一块金纹出宫令牌。”侍女答道。
良久后,侍女才听见上位传来一句话。
“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