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擎阮灏接到战报,雷霆震怒,正欲派兵增援,怎料,这时竟接到密报,管辖云贵川一带的蜀王仓擎北瑀和管辖临安的端王仓擎福端两人俱在这节骨眼上自立为王,宣称再不听命于朝廷。
仓擎阮灏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无奈下旨撤兵,死死守住长安都城。
从此,仓擎国变得四分五裂,一盘散沙。
日月如飞梭,一转眼又是一年六月十五,石溪十六岁生辰。
月圆之夜,蝉虫唧唧,月光格外皎洁,照着平王府池塘水面清楚可辨。
石溪矗立在垂柳下,忽地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和岩私定终身,并对彼此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而今,刺史府还是那个刺史府,人却再不是故人。
想到这里,石溪突生出一股内疚之情,暗道:“岩,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岩,你现在哪里?是否安好?”
这时,她的耳畔忽然响起了悠扬动听的笛音,石溪循声转头一看,仓擎君翊倚在另一棵垂柳下,举起手中的玉笛在唇边吹奏,一曲《关雎》悠悠飘扬,像月光一样洒在她的四周,无处不在。
关雎……他竟在此刻吹奏关雎!关雎可是一首求偶的曲子,表达男子对心仪女子的无限爱意和辗转思慕……
仓擎君翊显然是在对石溪表白。
石溪与仓擎君翊已相处有大半年,她又不愚钝,自然感受得到仓擎君翊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她心里早已有了岩,其他男子又怎能再入得了她的眼,所以,她也一直不曾对他有过任何回应。
一曲毕,仓擎君翊收起玉笛,缓步来到石溪面前,月色如一掬清水,哗然轻泻,拖出细细长长的人影,风吹着身旁的柳枝轻颤,月亮也仿佛有些悬悬欲坠,在柔和的月光,他所有的情思都映在疏眉朗目间。
他凝眸注视着她,见她月光下的脸仿佛蒙了一层银光,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简直如仙如画,他心中一动,缓缓贴近。
石溪看着缓缓压近的男性面孔,下意识退开两步,匆匆道了一句:“世子早些歇息!”便欲转身离去。
仓擎君翊见此,面色一沉,一把拉住石溪的手臂,猛力往自己一拽,在石溪还没站稳,他已猝不及防吻上了她的唇……
石溪反应过来,大力推拒他,他却将她桎梏得更牢,不容她反抗。
气怒之下,石溪的贝齿狠狠咬下……
“啊……”仓擎君翊吃痛地移开了脸,下一秒,“啪”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巴子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左脸上,他正欲说什么,却见石溪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仓擎君翊一个箭步上前,再次一把拽住了石溪的手臂,突然问她一个跟此情此景毫无关联的问题,“你可想报世家血仇?”不等石溪回答,他又充满蛊惑地道了一句:“我助你复仇,你助我成就大业。”
石溪顿步,转过头,一双宝石般熠亮的黑眸研磨般看他半晌,肯定般问道:“你想当皇上?!”
“没错。”仓擎君翊毫无掩饰自己的野心,“作为仓擎子孙,不能眼睁睁看着仓擎祖先辛苦打下的基业,四分五裂。仓擎皇朝必需是一个整体!”
“好,一言为定!你助我杀掉嵩老贼,我助你登上大位。”石溪爽快伸出右手与仓擎君翊击掌为某。
“其实,你的仇人不只嵩太师,还有当朝皇上。”仓擎君翊看着石溪,幽幽道出一个事实。
“皇上?”这个石溪真不知情,当年母亲只告诉她,是嵩太师诬陷父亲,然后才导致石家惨遭灭顶之灾。
“没错,皇上。当年石将军一直是支持大皇子一派的,自然跟皇上政见不合,可偏偏他手里还握着仓擎王朝百万兵马的一半虎符,皇上自然忌惮他,容不得他。”
石溪眼神窦疑地看着仓擎君翊,问道:“你怎知道?”
“我十岁便入宫做质子,直到四年前才重回幽州,朝堂之事,我当然有所耳闻。”仓擎君翊缓缓道来:“说起来,我能够重回幽州,跟你们石家败落也有几分关联。当年,仓擎阮灏刚登基,朝纲尚且不稳,他便联手嵩太师除去石将军,朝堂更是风云诡谲,人心惶惶,恰在此时,我父王谎称病危,要求我回幽州见最后一面,仓擎阮灏即使知道是我父王的苦肉计,他也无分身乏术与我父王抗衡,只得放我回了幽州。”
“狗皇帝和嵩老贼沆瀣一气,害死贤良,不配为君!”石溪一脸愤懑,咬牙切齿道。
接着,石溪转眼看向仓擎君翊,要求道:“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仓擎君翊笑看着石溪,问道。
“我要亲手手刃了嵩老贼和狗皇帝!”石溪的美目里忽地闪过一丝厉色,带着森森杀气道。
“好,没问题。”仓擎君翊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