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石溪和仓擎君翊终于潜伏到大牢最里间。
仓擎君翊一眼便看见那个被铁链牢牢锁住,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是伤的老人,正是自己的父王。他赶紧用从侍卫身上搜出的钥匙打开牢门,冲进去,挥剑斩断铁链,抱住仓擎瞿睿,哽声道:“父王,孩儿来晚了!”
“翊儿,太危险,你不该来!你快走!快回幽州!替父王照顾好你母妃和玉儿!”仓擎瞿睿抓着儿子的手臂情绪激动,奄奄一息道。
“不!父王,要走一起走!孩儿绝无可能丢下你独自逃生!”仓擎君翊态度坚决。
石溪见此,神色忧急,忍不住插话:“王爷,世子,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先出去再说!”
“对!父王咱们先逃出去再说!”语罢,仓擎君翊便欲扶着父王一道离开,然而,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仓擎瞿睿已经无力再行走,仓擎君翊见此,赶紧将父王背在背上,一起逃生。
渐渐,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石溪、仓擎君翊、仓擎瞿睿和暗卫们已经换回了便衣,逃至城门处,眼看就要逃出长安城,不料,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无奈,一行人通通被困在了长安城内。
“世子,北门紧闭,要不咱们从南门出城。”这时,仓擎君翊的心腹穆阎建议道。
仓擎君翊却凝眉深锁道:“看来我们已经惊动了朝廷,这个时候只怕四方城门皆已关闭,我们暂时是无法出长安城了。”
“世子,那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穆阎有些六神无主。
“此刻朝廷的人应该正在四处搜捕我们,我们不要聚集一起,以免引起官兵注意,三五两个分散,混迹人群中,能混出城的就先出城,然后,长安城郊汇合。”仓擎君翊暗自思忖一番,小声交待。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石溪慧黠的大眼一转,低声插话道:“世子,我知道东城上阳湖北面的云松山有条小道可以通向城郊,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城。”
那条小道,还是石溪儿时贪玩发现的。记得,那年她刚满十岁,为了追逐一只野兔,不知不觉就追到了山顶,然后又不小心滚落山崖,不料,这一滚,她就滚到了城郊,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就这么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已是两天后的事了。后来,她知道爹爹为了寻她,发动了所有骠骑兵,最后在云松山脚下,长安城郊找到了她。从此,两个哥哥再也没有带她去过上阳湖,原因是爹爹不准许。
“真的?太好了!溪儿,你真是我的福星!”仓擎君翊一听,眼睛豁然焕发出希望的光彩,凝注于石溪,目光喜欢又欢喜。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话音未落,石溪已经迈步带着一行人往上阳湖方向赶去。
为了不引起官兵注意,仓擎君翊一行人选择了徒步而行,三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云松山脚下。
云松山荆棘处处生长,道路难行,甚至是无路。
一行人挥剑斩棘,生生劈出一条道路,艰难前行。
又过了三个时辰,此时,天边已落尽了最后一缕余晖,仓擎君翊一行人终于翻山越岭到了城郊,但这里依旧属于长安,随时可有官兵追上来,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然而,这时仓擎君翊背上的仓擎瞿睿却再也无力支撑,尽管仓擎君翊解救出他时,便及时为他上了随身携带的疗伤圣药,但仓擎瞿睿身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完全惨无人道,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然是条硬汉。
仓擎瞿睿的瞳仁已经变得散乱,他的气息微薄得如同牵住风筝的一缕细丝,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断,“翊儿,皇上已容不下我们平王府,万不可交出兵权!否则……你、你母妃、玉儿,乃至整个平王府都没有活路……切记!翊儿,替父王照顾好你母妃和玉儿……”他的声音越来越孱弱无力。
仓擎君翊抱着父王大力摇晃,仓惶大叫:“父王,你再撑撑,我们已经到城郊了,等出了长安,孩儿立马找大夫给父王治伤,父王,求你再撑撑,别丢下孩儿,父王……”
仓擎瞿睿忽然欣慰一笑,道:“翊儿,照顾好你自己……你母妃……还有玉……”
话未说完,仓擎瞿睿的头便垂了下来,生命的光芒尽数从他的瞳孔里消失殆尽。
曾经戎马半生的将领,曾经称霸一方的王爷,生命就此落幕。
仓擎君翊伏在仓擎瞿睿身上失声恸哭:“父王,父王……”
石溪和暗卫们皆沉默地站在仓擎君翊身边。
整片荒野只有仓擎君翊的哭声和呜咽的风声。
十天后,仓擎君翊带着父王已经开始腐臭的尸身,逃回了幽州,然后,择了块好地,让老人家入土为安。
仓擎绮玉痛失父王,伤心欲绝,在仓擎瞿睿坟前哭得呼天抢地。
平王妃与平王一直伉俪情深,更是无法接受噩耗,几度哭得昏厥,人瘦成了纸片。
仓擎阮灏得知仓擎君翊劫狱后竟安然逃回了幽州,龙颜大怒,当即以仓擎君翊劫狱为由,派遣朝中一品大将军嵩震瀚带领八十万精兵直抵幽州,对其围剿。
仓擎君翊亲自率领五十万亲军,奋力抗战,勇猛异常,打得朝廷大军节节败退,短短三月便将朝廷大军打退至安邑,并且一举攻占了冀州、司州和燕京等多个郡县。
第19章平王之死(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