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木板纹丝不动,比下来时沉重了许多。
姚延也站上瓮试了试,凭他的力气,木板只开了一个小缝,又立即压了下来,上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打不开木板,白璃又伸手去抱瓮里的弟弟,一抱,一顿,跳进瓮里喊叫着:“弦儿!弦儿!!”
又爬出瓮四处大喊着。
姚延这才知道出事了,往瓮中一看,哪里有小男孩的身影,整个空荡荡,小男孩不见了。
再四处一找,在他们离开的原地,小男孩正站在齐大腿深的黑色腐臭液体中,看着这边的姐姐,一言不发。
“弦儿!”白璃要扑过去。
姚延用大风扇了她一下,制止了她。
在小男孩背后,他看到了五个黑影,一字站开,齐刷刷地看着这边。
白璃很快冷静下来,看着那五个黑影不动。
“姐姐。”小男孩开口了,稚嫩的声音,十分平静,“我被找到了,这次换你来藏吧,你快去躲起来。”
说着,小男孩幽幽地转身,背对着这边,仰头看着他面前的五个黑影,五个黑影也低头看他。
他这一转身,让这边的白璃看着目呲欲裂,姚延也是从心底吸出一口冷气。
小男孩整个后背鼓了起来,就像被充了气的气球,这一转身,以他周围蔓延出一圈新鲜的血迹,来源是从黑色的腐臭液体底下。
这种状态,让姚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杀猪场面,有经验的老屠夫会在给猪放了血后,趁热在猪的脚上开个口,然后往里吹气,等把整张皮吹起来后,皮肉分离,再刮毛,这样的猪,皮把毛囊根都带起来了,猪肉上面会很干净。
这应该就是那诡异的剥人皮现场吧。
前面剥了五张人皮,现在是在剥第六张人皮了,而现在是白璃的弟弟,白家的最后一口人。
那么,是谁在剥呢?
“放开他!”很意外,白璃很冷静,一匕首扎进旁边的墙体上。
随之整个地窖一抖,墙体里传来一声奇怪的惨叫,腐臭的味道一下淡了不少。
小男孩周围的血液停止往外溢了,但是换来他的意识清醒,细细弱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颤抖:“好疼……”
“在这里!”
突然头顶上压住木板的东西被掀开,木板打开,露出一张苍老冷峻的脸,居高临下,他提着一只红艳艳的大灯笼,上面贴着一只白色的‘喜’字。
红艳艳的灯笼,在昏暗的地窖中,投射出诡异的暗红色,衬托着老者的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威严可怖。
灯笼上的白“喜”字,更让他像一个地狱使者。
“找到了吗?族长!”随后又嘈杂的跑过来几个人,拿着各种农具武器,看装束,是同村的村民。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救人的吗?”姚延心里想着,却本能的否定了。
救人也不能提着这种诡异的红灯笼吧,那白色的“喜”字是怎么回事?
“吉时已到,请新娘入洞房。”族长扫了一眼地窖中的情况,冷冰冰的退到了一旁。
立即,几个壮汉拿着大铁锤上来,三五下将出口砸得大开,跳进了黑色的腐水中。
随着他们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具女尸,看衣着和流着血的五官,是婢女,她露出的手腕和脖颈上,有大块的淤青和血迹,看得出来,是被活活打死的。
“阿四……你们杀了她!”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壮汉,就算是愤怒,白璃发出的也是柔弱的声音,就像一只弱小的小绵羊。
“我要杀了你们!”白璃举起匕首,咬牙冲最近的一个壮汉刺去。
壮汉一铁锤打掉匕首,另一只手来掐白璃的脖子,想控制住她。
在一旁的姚延哪能让他这么做,猛力的掀起一阵大风,让匕首偏离方向,砸到壮汉的脚背上。
谁知道,用力过猛,匕首直接贯穿了壮汉整只脚,壮汉瞪大眼珠子死命一声惨叫,又猛地提高了音度,惨绝人寰,另一只伸出去的手,跟放进油锅一样拉了回来。
再一看,小绵羊似的白璃,硬生生从他手掌根部咬下一根食指,力度之大,连咬带撕,拉起了半片血淋淋的肉,暗红的光线下,肉色刺目的鲜红,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实在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