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明白了,张师傅知道子容护着根儿,只要找根的麻烦,他就会出头,所以是转着弯找子容麻烦。
把子容唤了过来,“他又发什么疯?”
子容小声道:“没事,娘煮了红薯粥,你吃了先去开摊子,我晚点去。”
染布的事,雪晴也帮不上忙,只得答应着去洗漱。
收拾完了,刚喝上两口粥,听外面‘哐当’得一声,抬头见张师傅把装热水的锅子给抛了,热水泼出来,差点烫了子容。
程根小心地缩在一边。
雪晴心里咯噔一下,站了起来,要往外跑,陆太太将她拽了回去,小声道:“别去,去了只能给子容添乱。”
外头张师傅骂道:“烧的水都能烫猪去毛了,能染绸子吗?”
子容脸上没有一点怨气,捡了锅子,“我就这就重烧。”
张师傅又骂:“染料不要钱?柴火不要钱?有你这么败家的吗?”
“我一会儿就去山里多打点柴火回来。”子容仍恭恭敬敬捡了锅盖,去重舀水。
张师傅不饶人,瞪着子容的背影,道:“陆掌柜捡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回来,真是上天不开眼啊。”
雪晴看不下去了,要往外冲。
陆太太死拉住她,“雪晴,你真不能去。刚才子容就吩咐过,说今天那边不管什么事,都别去劝,别去求。”
“那条老狗疯了吗?”雪晴气得脸青,哪肯依,“不心疼子容,还心疼那些颜料呢。”
“子容说了,张师傅叫用的小锅,就说明他不会糟蹋太多染料,他才涨了月钱,还指着挣钱呢,不会把你爹逼得没钱过下去。”
“我心疼子容。”不过这话,雪晴只能在心里叫,不敢当着母亲的面叫出来,毕竟这是一个封建社会,这话不能从正经女人嘴里说出来,她可以不要脸,但不能不为爹娘考虑,“难道就让他这么疯下去,烫着子容怎么办?”
“你去了,只能给张师傅火上加油,遭罪的还是子容。”陆太太也心疼,“我问你,昨天,你不是不又惹了张师傅了?”如果不是她惹了张师傅,张师傅也不能这么故意折腾子容出气。
“我什么时候惹……”雪晴想到昨天在摊子上,子容在她面前拦了一把,支她回来,明白怎么回事了,胸口有一团火‘腾’地一下燃了起来,骂道:“那条老狗,真是丧心病狂。”
陆太太看她脸色,也猜到些,皱眉,“我就知道又是你,赶紧消停吧。要想子容好过,就离张师傅远些,别在他跟前绕。”
雪晴心里委屈,闷坐下去,“咱就这么由着那老狗折腾啊?”
“别左一个老狗,右一个老狗的,姑娘家说出来,多难听?”陆太太叹了口气,也坐下,“慢慢想法子吧,张师傅一走,我们家也完了。”
“没有他,我就不信能饿死,我就是给人洗衣服,也不愿受这窝囊气。”雪晴红着眼。
陆太太又叹了口气,“可是这家染坊是你老爷留下的,不能让它就这么倒了啊。”
雪晴不觉得这么守着这染坊有意思,但是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爹守着老爷的这家染坊,也就是爹的执念,默了下去,瞪着仍在那儿挨骂的子容,一定有别的办法。
陆太太也看子容,眼蓄了泪,“这孩子落在我们家,真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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