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灵砂宝坊，分道扬镳
楚国天下，拢分一京二十四路，数百州府。
各州治下，道院不少。
云琅道院便是天仓路云州管下道院之一。
坐落之地，正在云州城附近的玉琅山。
道院弟子，平日若得闲暇，去往山下州城散心，却不费什么脚力。
如此也是方便了院内道徒采买自身修行所需。
王恒前身，虽是苦修之人，极少主动外出。
但因投身裴绍云麾下，没少替其奔走，来往州城道院之间的次数，也是不少。
楚国国中本就道法兴盛，便是市井之间凡俗百姓，平日里多多少少也与修行事有些牵扯。
国中政策推动下，道法神通运用于民，推动各地建设，似云州这般大城，建造得极为雄伟。
人来人往的街市上，王恒抬头看了看眼前店铺上悬挂的招牌，收回了目光。
季淑娴没有想到，王恒今天会来宝砂坊，想到昨日姐姐与她说过的安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面对。
王恒与道院中季氏子弟的修行花用，便也是宝砂坊方面负责供给。
王恒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异样。
这除了前身性格缘故之外，也不乏他并非季氏本家弟子的原因。
“晋芳，你少说两句。”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这……大管事这几日都不在坊中，恒公子若要支取银钱，只怕不大方便。”
坊中伙计，都是季氏老人，少说铺子里做事都有两三年时间，自然认得王恒。
好在王恒对什么奢华生活，并没有太多欲望。
没有理会陆晋芳，王恒再看了似有几分愧意的季淑娴一眼，收起了那幅不善交际的神态。
砂场所出的一些奇石、宝砂，也会单独放在坊内出售。
“他如今十八年纪，十年之后，便是近而立的年华了。这般年岁，想要种灵，困难却多，即便侥幸种灵有成，往后也大概只会止步于此。”
足够云州城中寻常百姓一家两年吃用。
她忍不住看了看身旁高挑少女。
前身听过一些关于对方的传闻，知道陆晋芳颇为势利，很有些虚荣。
拜道：“此番是王恒做了错事在先，不敢有怨，日后若有麻烦，也不会牵扯了季氏。”
身负这等资源，竟然混成这个模样，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连连摆手，羞恼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哪里想过这些事。”
“我知你与他乃是青梅竹马，情谊不浅，而他模样也算俊俏，如今遭逢大事，更见几分风姿。以你的性格，要是再和他有往来，不定就要为他所惑。”
望着王恒离去身影，季轻寒微怔，眸光一时却凝。
是州城道司所在，修士更多。
伙计摇头道：“这就不知了。”
便是寻常富户，也无财力入此间消费。
“等一等。”
他已经明白了伙计态度不对的原因。
每人每年都有一定额度，可自行支取。
王恒认得这少女。
王恒眉心微凝。
于是某次在州城遇到两女逛街，还曾当面劝过季淑娴莫要与此女相处。
修行之世，达官贵人之中又多炼法之辈。
陆晋芳有些不愉的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家姐妹。
季轻寒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当然。
除此之外。
而是跨过隔断自北向南，一条隔断东西两区的内河，来到了东区所在，一间坐落在凌烟湖畔的奢华酒楼前。
此楼名为‘玉华楼’。
似玉华楼这般豪阁，自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见伙计领命去了，方才对王恒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问了道院里的一些长辈，具体过程我不清楚，但牵涉外道妖教之事，却不是我季氏能够沾染的。”
他目光转落酒楼门脸。
然而不等他开口。
非法器之性灵，也不是精灵鬼怪之属，却又有生人之智慧，颇有几分玄奇。
季淑娴看了看小姐妹，略做迟疑，道：“晋芳，你在这等会儿我。”
季淑娴愣愣。
王恒踏上楼前石街，楼门两侧朱红立柱之内，便见灵光微涌。
西市商坊汇聚，也多客店酒楼。
这时。
“何况我与王恒哥哥虽有几分情谊，以往也就是兄妹关系罢了，就算没有此番变故，都不可能和他考虑那些事的……”
世家贵族，朝廷官员，多居北城。
收起宝钞，转身便走出了坊铺。
“你若真是这般想的，自然最好。”
平日用于与各大家族商会之间消息往来，联系大宗生意。
季淑娴目光本在王恒离开背影上，闻言不由抬头看了看姐姐方向，忙又拉了拉陆晋芳的衣角。
只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陆晋芳，待在原地。
季轻寒仔细打量了王恒一眼，她对王恒并不熟悉，只从妹妹以及宝砂坊的下人口中听说过，王恒的一些为人。
王恒脑子里很快转出了关于此女的信息。
“轻寒姐。”
两名少女看到王恒，神色都是一怔。
“若是寒门天才，哪怕只有一些天赋，有我在族中替你说话，只要你自己喜欢，也不是没有成事的可能。但王恒这般已然没了前程的人，却是家族绝不容许你做选择的。”
“七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转头只看伙计：“去取二百两宝钞来。”
西区，便是宝砂坊所在的地方了。
“我蒙季氏恩义不浅，日后王恒修行有成，若是季氏有需，此恩亦不会忘。”
“王恒哥哥？”
“恒公子？”
季淑娴听得迷糊，只知道点头，却不太明白姐姐的意思。
“未知公子可有定约？”
“小妹，你跟我来。”
据闻玉华楼不止云州一处，各州府皆有宝楼分立。而每一地的玉华楼，都有一桩奇异，那便是迎客楼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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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少和你这小姐妹来往。”
慢说前身积蓄大半给了道师贺吉，便是没有，凭他积蓄，也难在此楼之中待上片刻。
王恒顿时转眼看他，眉头微动，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季氏一族在云州城开设的灵材铺子，便是如此。
北城区，又被城中百姓称作上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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