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一咬牙,也就顾不上她那张脸了,只能勉强的来说,“本今日才初次见面,也不该说的,但大老远的到你们侯府来,少不得说……”
她刚要开口,又听门外的小厮喊着,
“贾云牧少爷进来了。”
侯夫人连忙摆摆手,“不必说了。”边说着边换了个位置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的等着。
邓氏连忙拉着李春儿慢慢的退回到房间的角落,只听一路的靴子响着洪亮而有节奏的声音往屋里踏来,没多久便从门外进来了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兴匆匆的脚步带进了一阵冷风。
李春儿也好奇的抬眸打量,好一个挺拔高大的男子,美服华冠,轻裘宝带。虽只看到侧面,但也粗略的能估摸着男人该是俊朗的,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魄令房间的温度都低几度。
只是稍微粗略的一眼扫过去,李春儿总觉得这身影有些许的熟悉。
只见男子双手做恭,躬了躬身,“牧儿前来给大娘请安,殊不知大娘此时正在见客,恕来打扰,还请见谅。”
侯夫人笑脸散开,露出一副慈母样,“快别这么说,牧儿才病中初愈过来给大娘请安,足见你一番孝心。
牧儿如今应该体无大碍了吧。若是身体没好,就别管这些礼数,在家多休养才好。”
“有劳大娘挂念了,牧儿如今恢复的很好,现已经身壮如牛,健步如飞了。”
侯夫人起身,炕旁边的丫鬟连忙伸手扶着她走到名为牧儿的男子身边,侯夫人缓缓的伸手在男子的肩膀拍了拍,
“牧儿身体好了那真是贾家大福,以免得你父亲日夜挂念。
这次回乡那就多待点时日,直至将身体的疾病养好为止,省的被人误会,再惹来祸端。”
贾云牧听完脸色一阴,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这贾家大夫人。明明他患有隐疾得罪了明成公主的事没有声张,却还是被她知晓了。
“大娘教训的是,牧儿谨遵教诲。对了,我回来这么些时日倒是极少看到家弟。他最近是否有所长进,没有和以往一样只顾玩乐,呼朋好友游山玩水吧?”
“没有的事,最近茗儿可是日日在书房里苦读呢!”这回倒是轮到离氏脸色铁青的撒着谎。表面挂着慈母的微笑,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这个二姨娘所生的长子越是优秀,她心里的刺就越深。
没曾想贺氏这个身份卑微的歌女却能养出当朝大将军来,而自己的亲生儿子远庙堂,藐视官场。叫她这个侯府大夫人颜面扫地,现在竟然沦落到叫一个后代来讽刺她的份,真是可气。
李春儿在一旁听着像是一对慈母孝儿的问候,但却能感觉到这里面的刀光暗影,隐隐觉得这侯府里暗藏玄机。
见气氛尴尬,离氏主动说:“难得牧儿有心过来给我这个明面上的母亲请安,但如何是好,刚好刘管事要我去处理要紧的事。”
“那牧儿就此退下,改日再来问安。”
又是一阵风,男子走路带风的退出了。过了好一会,侯夫人将她侧面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吓笑得房内的旁人都战战兢兢,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祝大娘连忙向邓氏使眼色,将他们带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