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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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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对于“局部”的误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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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山告诉白建章他曾经的一段经历:“七十年代时,三六省国土资源厅对全省境内的煤矿资源进行过一次大范围的勘探。被派遣的勘探队每到一个县,都会招一个当地的农名工来当向导,当时我大哥在省国土资源厅工作,和负责勘探工作的部门打过交道,特意关照他们来咱们县工作的时候,把我给拉上。

    “我就跟着勘探队工作了大概半年的时间,给他们带带路,顺便帮着技术人员搬运和架设机器。那时,我经常跟那些技术员在一块聊天,因为好奇,也向他们打听他们的勘探结果。当时还是公有制经济时代,不让私人开办企业,所以勘探结果也不算什么秘密。他们见我很好奇,就告诉我他们在每个地方勘探的结果,我到现在还记着:哪些地方煤矿层浅;哪些地方的煤矿质量好;哪些地方的煤矿储量大……”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利用这个优势和白建章合伙搞煤矿,他手里没有钱,想让白建章投资。白文山也早就不想与地里的庄稼和养殖场里的牲口们打交道了。

    白建章也在家里闲了三年了,虽然他也投资了几个小产业,可那些产业投资周期过长,还没有开始盈利,所以这些年口袋里也是只出不进。田丽的几个兄妹,生活过得也很拮据,他和田丽又必须帮助他们。家里头马上又要生孩子,今后得养活三个孩子。白建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生活了,他必须开始考虑柴米油盐的问题了。

    白建章虽然没有涉及过煤矿行业,可他也知道煤矿是暴利生意。这些年狗狗和旦旦经常琢磨着偷矿,他自己曾经也被拉下水,当时,确实也赚了不少钱。既然身边有这么多人需要帮助,那就给白文山一些运作资金,让他去搞煤矿吧,身边的人也能去到煤矿上谋个生路。

    不过白建章对白文山提出了要求:必须合法经营煤矿,搞黑煤矿不仅难以做大,而且缺乏政府部门监督,容易野蛮生产,造成严重事故。

    白建章让云华把她娘家人叫来,帮助她打理乡镇上的几桩生意,让他三叔回到村里接替了白文山的工作,帮他打理村里的几个小产业,村里的果园、养殖场、采石场经营起来相对轻松,三叔完全可以应付。

    三六省矿业公司已经全面开放私人车辆加盟运输车队了,那儿的运输业务,竞争得越来越激烈,钱越来越不好挣了。养卡车的狗狗、旦旦和建文便加入了白文山的煤矿运输队伍,建文是白文山特地跟白建章要的人,白建章心里明白:白文山这么做,是希望他放心自己的投资,建文是他的最信任的兄弟和亲人,有建文在,省得两个人之间相互猜忌。

    白建章非常信任白文山,把煤矿的一切事物全权委托与他。白文山也想让白建章彻底对他放心,把建文要过来盯着自己,好让白建章时常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两个人合作干事业,需要推心置腹,彼此信任。这样的默契,也是俩人在村子里不分你我的相处,深交了两年的结果。

    白建章为身边的所有人安排好了一切,而他自己想要创办农机公司的事业却一再拖延,他有他的牵绊:结婚之前,他答应过妻子田丽,要一直留在农村陪着她。可农机的生产需要在生产资源便利的城市进行,在山灵县这样的偏远山区,没有合作单位提供初级生产资源,根本无法进行农机的生产制造。

    距离白义村60公里的县级城市——郑兴市,地处平原地区,那里的工厂和企业比较多,距离省城并州只有120公里,适合企业投资和发张。白建章想去那里建厂投资,因为从白义村开车去郑兴市,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每天都能回家。本来已经计划好了,结果田丽怀孕了,之后白文山又提出了投资煤矿的建议,他便把自己准备的农机公司创业经费,给了白文山开办煤矿了。

    白建章待在家里,继续他的下一个机械研究课题——小麦加工机。从他开始设计第一个农机——玉米脱粒机的时候,田丽就在他的身边,打着毛衣、看着电视剧、注视着他,她知道:自己丈夫有远大的理想,他搞这些发明,不是想在村里人面前卖弄学问,显摆自己,而是想造福更多像白义村一样种地困难的山村地区。而他现在受自己拖累,天天待在家里搞研究,无法去拼搏自己的事业,本来他这个人活的就很沉重,不能让他再继续遭受压抑。

    这天晚上,田丽对白建章说了自己的心里话,鼓励他:“你要做一个成功的男人,我要做那个成功男人背后的伟大的女人。”

    白建章跟妻子翻腾起了自己的家当,除了他爸爸委托给他的金山创业股份和他自己在金山重工赚取的科技股以外,他可以活动的资金已经不多了。他对田丽说:“我自己有手有脚,爸爸的钱我不能动,我准备把我的科技股卖掉,拿这部分钱去开办农机厂。”

    “你不用跟我商量,那都是你自己的奋斗所得,自己拿主意就好了。”田丽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丈夫这么有钱,原以为公公败落了,家里边也就剩下他自己赚取的那部分了。

    白建章觉得妻子跟他太见外了:“我的就是你的,我花的钱必须让你知道。”

    田丽抱着一只檀木箱子,里边装着好些金条和珠宝玉器,是他姥爷留下的一箱财宝,祖传的,就剩这一箱了。她对里边的金银首饰爱不释手,说:“这个才是我的!”

    白建章说:“那是妈妈走之前留给我的,姥爷家祖上就剩这么点家当了,我也舍不得卖掉,既然你喜欢,那就由你来保管吧!”

    投其所好,田丽收下了。这个院子太大了,结了婚这么久,她都没有翻便每间屋子。他也太能藏了,不过既然拿出来了,那肯定是拿定主意要给她了。

    “我会好好保管这些东西的,讲来在传给他(她)”田丽指着自己的孕肚对他说。

    白建章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道:“把你学校的工作辞掉吧,我带着你和孩子们一起去郑兴市,我准备去那儿发展,那儿离家也近,想家了,随时都能回来,孩子们在那儿也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

    田丽没有答应他:她当年费劲千辛万苦才考上师范学院;在学校里熬了五六年,才拿上国家财政;教师是她的事业,丢掉了,只能在家里当老妈子;再换一种方式:乡村教师很难对调到城市里的学校任教。

    当年夏天,白建章在郑兴市买了房子,带着冯南去了郑兴市读书。三秀也去了郑兴市,待在他身边继续学医,顺便接送冯南上学。而田丽继续留在了白义村小学教书,冯兵留在妈妈身边接着读完三年级,再行转学。白建章经常是间隔两到三天,就会回到白义村和田丽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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