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想转移话题吗?”他强行摁住我的头,“总而言之,你先解释一下。”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会让你被开除?”
“反正都过去了……”我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嘟噜噜地望着窗外吐泡泡,就是某人手上封面鲜红的书实在是煞风景。
“那还麻烦你体谅一下当时在横滨的我,当时收到警方打给我说你疑似失踪的消息时,已经是你被开除的第二周了。
之后我多次尝试与你的老师联系,可是大部分知情者都支支吾吾。只有一位新来的老师向我透露说是你顶撞前校长。
虽然几年前你就是一副叛逆的样子,但绝不是现在这幅反社会犯罪的样子。”
他蹲下身,直视我的眼睛:“时间多得很,你给我一件一件慢慢解释,还有你为什么会来横滨,又为什么会招惹上港口黑手党。”
“你确定要听?反正都是些司空见惯、无聊透顶的事。”他盯着我,不说话。
“行叭。”我摆摆手,“只要你想听。先从两年前那件事开始吧,那个前校长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仗着自己跟当地政府有关系,挪用公款、中饱私囊,大肆敛金。”
“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
“别打断我,你慢慢听就是了。”我叹口气,“本来这种遍地都是的蠢货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那家伙吃相太难看了,我就借机想与他达成一些文明人之间的交易。”
“等等,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文明人的交易’”他摁在我头上的手愈加用力。
“哎,很痛啦!”我抱头躲开他的魔爪,“都说了别打断我,反正我也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只是踩着法律的底线大鹏展翅而已!”
看着眼前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国木田觉得自己手痒了,他不动声色地捏碎了一支笔,什么也没说只是掏出了手账和另外一支钢笔。
成功获得其他人写满了“辛苦了”的眼神。
真好孩子中岛敦抱住自己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相当厉害的事情。来自其他可靠的成年人的感慨。
身为未成年人的贤治只是一脸天然地表示:“大城市还真是不一样呢!”
不,放过大城市吧,它是无辜的。你一定对大城市产生了什么误解!突然化身吐槽役的众人。
望着同样14岁的贤治,国木田感到一阵心累无法抑制地涌上他心头,视线瞟过毫无察觉甚至有些得意的自家熊孩子时,眼镜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总之……”我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果然是我高估了他的智商,那种比草履虫还要低下的思维最后竟然选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威胁我表示‘如果敢说出去就让你好看’。”
我笑了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倒不如说在看清我和他的智商差距后,我认识到聪明人那么多,何不换一个能听得懂我说话的。”
完蛋,我感觉我完全抑制不住眼中兴奋的光了:“反正那也只是个仗着家世为所欲为的蠢货,直接把他乘凉的树砍掉不就得了。
正好,看他家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想取而代之的比比皆是。我就与其中一家达成交易,负责提供相关证据,以及一些真真假假总归还是真的多的重要事件证明。
接着,还需要我说吗?简而言之,树大招风,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没想到这年头蠢货那么多。”
好的,飞快“唰唰唰”地记录的国木田感觉这小鬼能送去回炉重造了。
我意思意思地叹口气:“与我交易的那伙人迅速膨胀的速度简直超过了氢气球,当然,泄气的也是。在我以为我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待在家里打游戏时,我被开除了,并安上了这样的理由。并且应到手的钱也没到手,当天晚上疑似有被雇佣的司机意图撞死我。
不过算了,反正那个司机也只是因为缺钱,在我帮他分析了一波如果这事成了他估计也好不了,又承诺能提供给他更多的酬劳后。他同意成为双面间谍,对那家谎称我死了并收集相关情报。
我趁机接触了一下几个大家族,发现都是一群躺在祖辈的积蓄上不思进取又贪婪无度的人。最后我与一些中小型家族搭上了关系,凭借情报优势达成同盟。
之后大概2个月的情报封锁,人员置替,经济打压,在获得政府的默许后,‘bingo’,是时候大换血了。”我乐滋滋地打了个响指,有种迷之自豪感。
国木田手一抖,钢笔尖狠狠划破了纸张,留下浓重的墨痕。
“说句实话,当我后来思索这件事时,我其实也有些不解,一开始只是想用正当理由逃课而已,谁知道最后直接把神户的几大势力改朝换代了。”突然感觉自己真棒,我这么棒就不叉腰了吧。
求求你别说了,国木田前辈的气势已经能把侦探社掀飞了啊!敦在这骇人的气势下站都站不稳,留下两条宽面泪:谁来阻止他啊!
等等,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舞足蹈地对旁边一同蹲着的太宰比划着口型:太宰先生,您试试看……
还没说完,太宰就摊摊手干脆利落地表示:做不到!他把手册往脸上一盖,神态安详地躺在地板上。
诶,怎么这样!抓狂状态的敦试图抢救一下太宰,却被国木田轻轻瞪了一眼。
“嗯?”
好,好可怕。下一秒,敦安然去世。
镜花从头到尾目睹这一切,当国木田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后,她想了想也侧躺在敦身边,假装去世。
“直美……”谷崎润一郎抖抖索索地喊着妹妹名字,“我,我会保护你的!”直美同样紧紧搂住他,手刚刚伸进兄长的衣物中,轻轻在他耳边吐了两口气,还不等调笑几句。
国木田盯了他们一眼:别在未成年面前做这种事。
他们在角落缩成了两只战战兢兢的亡命鸳鸯,抖啊抖啊的,简直像永动机。
国木田明明已经气到想罚那小鬼抄100遍《万叶集》或《日本书纪》了,手上的钢笔发出不堪负重的声音,但他还是用一种相当冷静的语气说:“继续,你还干了什么?”
只有2个月就能干出这些事,这两年时间你没炸了日本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此时离我口遮无拦说出一些不太妙的事情,离我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