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挑眉微笑，“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对，就是对才辩无可辩...
昙梵看了眼少年脸上明显受伤的表情，生硬地转移话题：“海殷城的人为何要将你们赶出来？你们做什么了？”
贾瑜闻言一语未说，先叹了三口气，叹声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叹得昙梵直接想一脚踹过去才慢悠悠地道：“别提了，这都是迁怒！我们还是被赶出来后，问了人才知道的。”
“这里原来有一修真的门派，名叫兮爻门，兮爻门在我们修真界很有名，它历史悠久，是唯一一个传承了八百年以上的修真门派，兮爻门收弟子在精不在多，每任掌门不会收超过五名弟子，历代兮爻门出来的人都惊才艳艳，尤其是两百多年前兮爻门那时的掌门兮沐卿，他是我们修真界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得道成神的人。”
得道成神？昙梵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心中不解，人族和神族魂与魄的数量都不同，人界修真讲究聚气结元，以气元运转来使用法力，但是不管是聚气还是结元修炼到最后不过是法力的高低罢了，难不成还能凭空修炼出一魄来？而且若是如此人物，凭人族之身跻身神族，为何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昙梵疑惑地看向白泽。
白泽像是等这目光等了很久一样，他眼中含笑，微微垂了垂眼帘，意思是确有此人。
昙梵微微皱眉，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想，会不会是此人出现的时间刚好在她被幽禁在无色天的那五十年里，并且期间犯下了什么大错，所以众神才绝口不提。
昙梵按下心中的疑问，此事涉及到神族内部的隐秘，在有两个外人的情况下并不方便直接问，她接着上一个话题继续问道：“这和你们被赶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贾瑜接着道：“兮沐卿前辈得道后，兮爻门在修真界的地位更是一日千里扶摇直上，收的弟子天资也越来越高，在兮爻门衰败之前，兮爻门内好些前辈的寿命都已经突破了凡人寿命的极限，据说和真神相比也只差一步得道。”
“然而好景不长，大约一百多前年，兮爻门收了一个在修真一道上天赋极高的弟子，名叫兮景道，这个兮景道不到二十岁就修炼结元，所有人都觉得他日后成就定能超过兮沐卿，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兮沐卿竟然好端端地走火入魔了。”
“据说是因为成神的执念太深所致，他走火入魔后为了突破自身极限，在海殷城内杀人取魄，，海殷城的太守派人去兮爻门拿人，可是兮爻门的人竟然帮亲不帮理，强行庇护兮景道，是非不分地打走了捕快和受害人家属。”
“后来城中死的人越来越多，双方冲突也越闹越大，最后还是天界派神官下来才将其诛杀，兮爻门从此便一蹶不振…”
昙梵神色淡淡地听完了这个充满传说感且漏洞百出的故事，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倒是贾瑜说完后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想想这昔日风光一时的人物，最终却以如此结局收尾，可见人活着还是不应该太要强，好好混吃等死就好，那叫什么，一时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世爽。”
昙梵挑眉看了他一眼，所以他没有从刚才险象环生中产生要努力修练的觉悟，反而是这种事情让他坚定了混吃等死的决心，这脑回路也着实清奇。
昙梵：“因为海殷城当年有不少人死在兮爻门手上，所以他们对修真之人深恶痛绝？”
贾瑜点头道：“这件事情之后，海殷城的百姓便对修真之人恨之入骨，我们也是因此遭受了这等无妄之灾，但是虽然都是修真，也有好坏之分啊，怎么能一棒子全部打死？”
昙梵敷衍地点了点头，单方面地结束了对话，“你们说的那事我会派人留意，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身上都还有伤，早点回去休息吧。”
贾瑜和吴恭面面相觑，谈话结束得太快，己方毫无预料，只剩两脸懵逼，而且什么叫‘时候也不早了’，东方那金灿灿的旭日是他们的幻觉么？这位神君打发人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白泽眉眼微弯，意有所指地打趣道：“没办法，过河拆桥是我们这位神君的拿手活儿。”
虽然昙梵态度和善，但不知道是因为见过她暴揍朱厌妖还是她身上时不时不耐烦的气质拒人千里，贾瑜虽然敬重她，但面对她时还是心底发怵，但她身旁的这位神君就不一样，不仅一看就是个容易相处的好人而且还帮他们说话。
贾瑜抓住白泽的衣袖，用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的眼神幽幽地看着他，“神君既然觉得可惜不如带我们一起上路，若能沾沾二位神君的仙气，说不定能让我少修行十年。”
白泽看着他衣袖上贾瑜混杂着泥巴、污血和汗水的手，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眼角微微抽动，不做声色地将袖子扯了出来，“多谢小兄弟厚爱，奈何小兄弟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来世你若投胎成像昙梵神君这样的美人儿，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昙梵嘴角抽搐，她拎着白泽在吴恭和贾瑜俩人震惊加恍然大悟的目光中向天峰山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