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十分乖巧的被昙梵拎了一段路：“虽然我挺高兴昙梵神君主动和我亲近，但如果能不用这种拎兔子的方式我会更开心一点。”
昙梵垂眸扫了他一眼，落地将他放了下来，她一声不吭地看着白泽好整以暇地整理被扯皱的衣服。
白泽露出几分调侃的笑容，“我也只是顺口一说，昙梵神君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荒郊野岭的被人撞见多不好。”
昙梵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目光略带审视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体内气息不稳是怎么回事？刚刚和那几只小妖动手的缘故？”
白泽弯了弯眼角，“我以为昙梵神君打算问我兮沐卿的事情呢。”
昙梵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然而白泽的表情太无懈可击，如果不是方才拎他的时候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昙梵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昙梵沉默不语，有时候不追问并非是因为不想问，还有可能是因为没有立场问。
她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再抬起眼帘时眼神已然是波澜不惊，像一潭深泉，黑沉沉地看不出一丝情感，“他们说的‘得道成神’是怎么一回事？人族修真阵能修出一魄成为神？”
白泽一边悠悠地往天峰山走去一边慢慢道：“不管是魂还是魄都是天生的，不管后天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然而神有神的修炼之法，人有人的修行之道，人若是能修炼得好，法力也能胜过神族。”
“但是人族法力再高，却也只能居住在人界，天人冥三界本无局限和优劣之分，当年鸿沟大帝用武力将其他族从天界驱逐，将天界变成神族专属的领域，后来端圣天君即位更是在天界四周布下天障，禁止其他族踏入天界，也许是因为这种遥不可及，天界慢慢成为了所有人眼中三界之中最尊贵的地方，他们口中的‘得道成神’就是拿到一个能进入天界的许可。”
昙梵皱眉：“怎么样才能拿到这个许可？”
白泽摇头道：“我只知道兮沐卿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拿到这个许可的凡人，据说是因为此人修为极高，天帝惜才，才破格给了他这个许可。”
昙梵不解道：“如此人物为何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白泽看了一眼昙梵，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兮沐卿以人族之身跻身天界，刚来的时候确实轰动一时，那段时间天界诸神都对他十分好奇，经常会邀请他参加各种道会，昙梵神君自小生长在天界，应该也知道，兮沐卿的轰动一时并非是风光无两。”
昙梵闻言沉默，神族对出身门第极为看重，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阶层固有化，若非宗门子弟，即使你再有本身，想要晋升也是难于登天，武神的情况还稍微好些，法力摆在那里，只要有人赏识提拔，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文神的情况则更加严重，这几百年来没有一个大神官或是主文神是散仙出生。
而且神族一向觉得自己是三界之中最尊贵的种族，比自己低一等级的神都瞧不起，何况兮沐卿区区凡人，天界众神对兮沐的热情怕不是因为赏识，而是将其当成猴来围观了。
白泽慢悠悠地继续道：“兮沐卿刚到天界的时候，我有幸碰到过几次，惊才艳艳法力不俗，应该有和主武神一战的实力。”
昙梵闻言心中暗惊，若是如此也不难解释天帝为何如此看重他了。
白泽：“不过后来我因为一些私事，有些年没回天界，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就听说他背叛神族，被天帝处死了。”
昙梵凝眉：“原因是什么？”
白泽淡淡道：“具体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当年捉拿他的是你师父，合虚神君。”
昙梵那平日里总是半阖着的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从侧面看过去睫毛浓密微翘，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就将所有各种情绪收了回去，她不动声色道：“我师父？”
白泽抬眼看着天峰山，嘴角微勾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兮沐卿当年的修为，能胜过他的武神寥寥无几，合虚神君是当时天界法力最高的武神，天帝会派他去不足为奇。”
白泽顿了顿，“只是合虚神君将兮沐卿拿下后并没有依照天帝的命令将其处死，而是将其带回了重霄宫，合虚神君带着兮沐卿和天帝在重霄宫中待了整整四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终兮沐卿被押进了坤渊，十年之后，天帝才又命率摩神君将其处死。”
昙梵凝眉道：“我师父那时候已经？”
白泽接道：“合虚神君那时已经仙逝了。”
昙梵闻言五指无意识地虚握了一下，短短数语，昙梵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性，兮沐卿的事情充满了疑点，若是此事真的存疑，那师父的死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昙梵一直不愿相信合虚真的只是战死，虽然事后她曾无数次的模拟合虚死前的情景，但是却依然没有查出任何可疑的地方，也许人就是这样，对一些突然发生不能接受的事情总是会幻想出一些阴谋诡计，找一个仇人去恨，毕竟这样就能将自己从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中解脱出来。
白泽见昙梵好半天都没有再说话，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可能有用的消息，昙梵神君可想知道？”
昙梵愣了一下，觉得白泽主动共享情报这事实在稀罕，她谨慎地一点头，“自然。”
白泽瞧见她警惕的表情觉得有些有趣，故意反其道而行，不提任何条件正经地回答道：“昙梵神君可知五十年前诛杀兮景道的武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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