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州端坐在马车车厢。
王寒嫣的眸子几次瞥向他,他都保持着手垂放膝盖、闭目养神的姿态。
她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太子表哥,徐公公他……好似有意撮合我们。”
不称呼太子殿下,而换他太子表哥,是有意拉近俩人的距离,而独说徐公公撮合他俩,是让他知道这背后是太后的意思。
晏云州姿势不变,缓缓吐出一个“嗯”字。
王寒嫣曾听母亲提起过,大皇子早年中毒毁容、命不久矣,但如今一见,就算自小与哥哥们一起念书的她也觉得自己诗词量匮乏,所有可以形容男子丰神俊朗的诗词都可用来形容他。
她自看见晏云州的第一眼,便觉对方是她的真命天子,她恨不能早点认识他。
刚见面的时候,她见晏云州盯着她打量了许久,若是男子对女子没有好感,万不会看那么久,而且原本太子妃应与太子坐在一道,但她坐在他的身旁,他却没表现出一点点的反感。
因此,他也是喜欢她的。
王寒嫣推测自己在晏云州心中的印象,既然对方知道旁人的用意,俩人又互相看对眼,那么那层窗户纸就可以捅破了。
王寒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寒嫣愿听父亲的安排。”
她表了态,如今就差晏云州点头。
女子这么直接的怕是挺少的了,晏云州睁眼看她:“王姑娘这是何意?”
她唤他表哥,他却唤她王姑娘,是有意疏远俩人之间的关系,王寒嫣隐约觉得不妙。
“听说太子妃没有规矩,在外头丢了太子表哥的脸,太后这才有意撮合我们……”
搬出太后来压他,并且踩低太子妃来抬高她自己,到底是王家的人,各个性子都很强。
晏云州道:“孤并不觉得太子妃给孤丢脸,反而觉得这样的太子妃很可爱。”
他在说到可爱的时候,都不自觉地笑了,小妻子有这样的本事也不给他看看,得空的时候得让她爬一次树。
“可她如此这般,迟早会引发百官、甚至百姓不满的。”
晏云州嗤笑:“孤堵不住悠悠众口的嘴,他们爱说什么便让他们说什么,若他们想撤了孤的太子妃,也不是不可以,孤正好可将她禁足起来,当金丝雀一样养着,看他们还能说她什么坏话!”
“可……这般,以后怎可母仪天下、统领六宫?”
“王姑娘,”晏云州面色冷下来,“说话得注意分寸,孤只是太子,从不敢肖想帝位。”
王寒嫣自知失言,默不作声。
晏云州压低声音提醒道:“若孤以后能顺利登帝,太子妃做了母亲,自然可以为天下人的榜样,至于六宫……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孤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她只管好自己即可,何来六宫需要统领?”
原来太子不仅不喜欢她,还只要太子妃一人。
王寒嫣闻言急了:“那太子为何对我多次留情?”
“嗯?”晏云州不解。
“打量我这么久,还不管不顾太子妃,允许我坐在你的身旁?”
晏云州低低笑起来,解释道:“打量你是因为太后说你像母后,但事实上并不像,默认你坐在我身旁,是因为太子妃与她表姐坐在一道比与我一起更自在。”
说到底,还是为他的太子妃考虑。
“那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送我回府?太子这般做法,会让别人误会的,我是未出阁的女子,让我今后如何嫁人?”王寒嫣说着说着便小声啜泣起来。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确实容易引人误会。
晏云州道:“王姑娘放心,孤绝不会毁了你的清白。”
说完,马车稳稳停靠路中央,车厢外疾驰的马匹也停下脚步,发出一声马鸣。
他走出车厢,又动作轻盈地跨上壮马,与来送马匹的侍卫低声交代几句,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太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寒嫣在车厢直跺脚。
晏云州刚到太子府,晏云川已经架着马车离去。
三皇子府的灯彻夜未熄,晏云川将写好的信以火漆密封,交给心腹,低声交代:“务必亲自交到二皇兄的手上。”
他神色庄重,让心腹觉得他们一直谋划的事应会提早到来。
二皇子晏云起本是宫女所生的儿子,由于宫女身份卑微,太后遂将晏云起交给晏云川的生母姜贵妃抚养,因此俩人的情谊,更甚同胞亲兄弟。
晏云起自小跟着老将军黄焱行军打仗,黄焱年老退居二线,他便掌握了鲁樾最大的兵。
因此这个人虽不得宠,但势力不容小觑。
——
晏云州回府的时候,娄影已经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儿。
自己的男人陪着别的女子,又被醉酒的大臣当众奚落,居然还有心情唱小曲儿。
小妻子真是傻的可爱。
“心情不错?”晏云州问。
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倒是把娄影吓了个好歹。
第40章 心意(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