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滨城三中的期末考照惯例安排在了两天。
第一天语数外,第二天按文理分科各考各的小三门。
岳晴题不离手地过了一个礼拜,周末又发了回狠,惴惴地进了考场,直到拿到卷子心里才踏实下来,这些天的临阵磨枪没白费,起先最担心的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完全没出现,不仅没出现,她看这些题大部分还都眼熟的很。
可也仅仅是第一天。
语文这科相较于其他几门来说没那么容易拉开分数距离。数学又是理科基础,她小一半的复习时间几乎都用在了这上。托这些年追美剧的福,英语反倒是她毕业这么多年唯一没完全撂下的科目,没太着重去看,但偏偏可以算是她目前最擅长的一门。
第一天的大三门她或多或少都占了点便宜,岳晴侥幸地想如果小三门也是差不多的难度系数,她说不定能考的比底限目标要好不少。
但侥幸之所以叫侥幸,是因为它本质上就是意外的一种,然而第二天没发生意外,岳晴这点小雀跃还没飞上天,就让物理迎头一棍敲下来给敲老实了。
小三门总体比想象中要难,岳晴会写的都写上了,不会的能蒙的不太离谱的也都没空着,实在连看都看不明白的,她想着给阅卷老师留个爱干净的印象分也好,就没往上鬼画符。
从考场出来回教室的路上,身边来往同学反复讨论着几道热门题,她跟着听了两耳朵,大概估计了下,觉得超过底限目标太多是没戏了,但过应该能过。当然前提是周末发消息给她刺探敌情的那几个也觉得这三门考得不简单,否则她真要“心比天高,分为下贱”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期末考都结束了,好坏也要等出了成绩才知道,分数下来之前想再多也是白搭,岳晴的脑子已经超负荷了,不想再去费这个神。
她为了考试这几天平均睡眠时间撑死超不过五个小时,没考完时有口气在胸前提着,潜意识里知道绝对不能松,也就没觉得有多累,现在考完了,这口气一散,人顿时就有点撑不住。劫后余生一样,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但学校还有不少假期安排等着要通知,试考完了人也不能走,班群里两天前就挂了公告要考试结束后所有人回去开班会。
岳晴揉着发疼发胀的太阳穴慢慢走回教学楼,上楼梯时腿沉得像灌了铅,之前好像打鸡血一样快熬成精了,怎么也不觉得累,现在鸡血效力过去了,缺的觉一下子全扑回来,瞬间就把她吃干抹净。
她神色恹恹地回了班,进了教室才发现,神采飞扬的统共没几个,一眼看过去,高兴得明显的成绩都基本稳定在前五,不分正数和倒数,剩下的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没精打采,再不然就如临大敌地正扎堆儿对答案。
看样子大家对自己考得怎么样心里都挺有数的。成绩分区雏形初现,岳晴打了个哈欠,飘回座位往桌上一倒,想趁着广播没响起来先趴会儿。
眼睛闭上了,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尤其累到一定程度时,脑子就好比自动开了低电量模式,没余力去屏蔽杂音,或大或小的说话声无孔不入地往耳朵里钻,愣要歇着反而得较劲儿对抗。岳晴试了会儿觉得歇不下去,撑着头又坐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起微博。
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岳晴往门口看了几回都没看见周小幼,第三次抬头时,倒是和正进教室的唐笑撞上了眼神。
岳晴和她对视一瞬就挪开了眼,低头继续玩手机。
上星期她们两个在人前“闹”过之后,唐笑除了借小幼的手探了探她的态度就没再有其他动作,这两天也没联系过她,以岳晴对唐笑的了解,这是等着她顺杆爬呢。
想和好,要么各揽一半错双方坦诚相待,要么一方低头另一方给台阶。她和唐笑都揣着小心思了,坦诚相待不可能,现在看起来是唐笑给她送了肉松小贝先低了头,可认真想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唐笑这招在暗,知道她送午饭给她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一只手,大多看见她们吵起来的同学印象还停留在上课铃响她们各回各位谁也不理谁那段。唐笑暗中低头,她台阶却得明着给,就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也不外乎发个消息打个电话,这跟肉松小贝不一样,那东西吃了就没了,消息电话都是能存住的。
就算唐笑没存,回头她们和好了有人问起,她一句“晴晴那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在别人看来就是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向唐笑示好。
“岳晴任性爱犯脾气、唐笑忍耐包容”的大众印象当初十有八九就是像这样累积来的。
唐笑总能在无数件事里想方设法地踩着她抬高自己,唐笑每站高一段,她就被往下踩一截,她那时半截身子都扎土里还不自知呢,直到就差让人活埋了才恍然醒悟。
当初吃了这么大的亏换现在成了过来人,她都明知道唐笑要踩她了为什么吃饱了撑的还上赶着去挨踩?
她这次还就不想遂唐笑的意了,示好她照收不误,但偏不顺杆爬,那又能怎么样?有本事唐笑就别再搭理她了啊。
可唐笑舍得吗?真舍得在知道她生气又确定背后缘由的情况下,就会想办法在私下里找她正经解决了,在人前闹开不就是以为她还被蒙在鼓里,不舍得撒开她这个垫脚石还想继续踩着向上爬么?
她舍得个鬼。
岳晴心里暗搓搓地痛快,咻咻在热榜上点了一串的赞。
“回来了啊晴儿,考的怎么样这次?”
她正专心挨条戳大拇指了,头顶上方忽地传来道声音,岳晴抬头,就见郑弋蠡肩上挂着包,正笑眯眯经过她座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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