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击鼓
“什么，朝廷要招安化形大妖？！”
百户值房里传出赵百户震惊的嗓音。
“应该不会有错。”
赵峥抖了抖手上的邸报，沉声道：“这上面虽没有把话挑明，但字里行间确有要招安化形大妖的意思——说是近些年北地乱象频发，朝廷为安定地方，急需扩充个中好手。”
赵百户和李德柱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这还不只是异族，而是直接跨越了物种！
李德柱忍不住恼道：“这岂不荒唐？！如今招安妖怪做官，往后难不成还要请邪祟坐堂？！”
赵百户倒没有急着开口，捋须沉吟片刻，才又追问：“贤侄莫不是在怀疑，陈大人急着出城降妖与招安一事有关？”
赵峥缓缓摇头：“不是怀疑，而是基本上能够确定——因为这蜘蛛精入城食人一案，本就是有人蓄意伪造栽赃！”
“什么？！”
这下子赵百户彻底坐不住了，霍然起身，两手撑着公案，凌冽的目光彷如刀剑一般刺在赵峥脸上：“这可不是儿戏，你怎么知道那案子是伪造的？！”
“小侄是头一个赶到现场的官差！”
不等二人追问，他又简单解释道：“明天一早，咱们先暗中鼓动城中士绅百姓前往府衙，小侄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揭穿此案的真相——届时只要族叔和舅舅挑个头，带着那些被裹挟的官员群起反对，这出城降妖的事情就成不了！”
“百户大人！”
“我就说这案子有蹊跷！”
赵百户还待再问，李德柱便猴急道：“既然这案子是伪造的，那咱们何不赶紧去禀明二老爷？！”
“怎么？”
“这……”
“说是要为族兄赵奎鸣冤，又说那赵奎并非妖怪所害，而是有人蓄意伪造证据栽赃嫁祸！”
李德柱却反倒有些不放心了，一个劲儿的追问赵峥可有十足把握。
陈澄听了，不以为意道：“让他们稍安勿躁，午时前后自会有安民告示贴出。”
为首的，不乏真定府的头面士绅。
赵峥安抚了他一句，蹙眉道：“关键是，谁敢保证二老爷就与此案无关？”
陈澄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惜抛却性命也要做仗马之鸣，甭管他是得了上峰授意，还是出于个人义愤，都算是顺应了朝中大势。
如果说昨天，他还只是认可了赵峥的潜力，现如今则是几乎将其当做了主心骨。
后来又建议道：“若不然，先请成德去探探高大人的口风？也或许……”
赵百户连忙喝止了他：“伱特娘怎敢妄议上官？还不给老子闭嘴！”
说着，又开始着重强调，为了护一方百姓、守一城平安，真定府各级官员责无旁贷，此次出城降妖有进无退，敢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正慷慨陈词，忽又听外面登闻鼓隆隆作响。
只是没想到，陈澄自己不顾性命倒罢了，竟还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生生把大半个真定府的官员都拖下了水。
方待派人前去查探究竟，就有衙役跌跌撞撞闯进来，嘶声道：“大人、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说是、说是……”
“不必！”
这豪气干云的样子果然正中李德柱下怀，他当即收了婆婆妈妈，拍着大腿嚷道：“好好好，这才是我李德柱的外甥！”
“李大鼻子！”
赵峥肃然一礼，道：“若是族叔信得过我，不妨将此事交由小侄处置！”
“大人且慢！”
这时赵百户起身拱手道：“此人既然敢当众击鼓鸣冤，或许真有什么凭证也说不定，何不召他进来问个清楚？若果真是妄人，大人再将他下狱严惩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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