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梦见自己是迪迦的话他也有可能是戴拿或者盖亚什么的。”路明非说，“还挺有意思的。”
“总之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对决，可能比你以前面对龙王更加危险。”
“倒也不一定。”路明非耸耸肩，离开最终圣所之后他终于好点了，至少能正常说话全身不抖了，“你们不担心我和他在梦里串通起来骗过委员会吗？”
“我恐怕不管是你还是他都不会想这么做，因为你们在那个梦境中相遇就意味着已经走到了对立面，就算暂时达成了共识，最终的分裂也已经不可避免。”
“我在梦里杀死路鸣泽路鸣泽就真的死去了，那如果是我在梦中被他杀死呢？”路明非问。
“这样借助药物和催眠进入的深层梦境，就像是真实发生在你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被杀死，那你的大脑会认为你真的死去了，那你永远也无法醒来。”路麟城说，“不过你不要害怕，我和你妈会帮你。”
“你们不担心他替代我的思维？如果我从梦中醒来告诉你们我还是路明非，可实际上这具躯壳中装着的已经是那个魔鬼的灵魂了，又该怎么办？”
升降梯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覆盖在郁郁葱葱云杉树冠上的积雪，看上去倒像是波澜起伏白色的海潮。
“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人类怎么办，只有天知道。”他笑笑，
“他以你的身份醒来的一瞬间这座尼伯龙根就会因为失去基石而崩塌，在这之前我会以委员长和秘书长的身份启用避风港的自毁系统，反应堆的托卡马克热循环装置会在几分钟内过载，然后一场核爆会由内而外席卷整个庇护所。我想你应该听过一句话，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沙皇炸弹没办法将热核辐射和冲击波渗透到尼伯龙根的内部，可是避风港发生自爆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这座坚不可摧的死人之国。”
“你们也会死么？”
“浩劫降临之前任何一朵水花都可能成为力挽狂澜的漩涡。”路麟城说，“我和昂热分道扬镳是因为他并不认可我的观点，但我们最终都在做同一件事。”
“什么？”
“自救。”路麟城说，“用避风港来交换一位至尊的性命对我们来说是很划算的事情，因为类似的庇护所在世界各地，还有其他十一座仍在运转。”
路明非沉默片刻，“真酷。”他说。
路麟城扭头看路明非的眼睛。
“我爱你，老爹。”路明非忽然伸手拥抱身边这个看起来很像路麟城做事也像路麟城的男人。
他理性得可怕，好像永远都只站人类一边，一切都是可以被交换的工具，连他自己的命也是这样。
这正是路明非以前幻想中的老爹。
路麟城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以拥抱。
“我还想吃珍珠鸡，能再帮我弄一只吗？”路明非问。
“可怜的875号珍珠鸡已经被炖掉了，看来它还有同伴要紧随其后啊。”路麟城笑着说，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脑袋，“回家吧，好好睡一觉，然后想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还有我得提醒你，避风港并不排斥一夫多妻制，我看那个克里斯嘉好像挺喜欢你，如果有需求的话我能私下安排一间大床房给你。”
“老爹你变猥琐了。”路明非说，“难怪老妈和你分房睡。”
路麟城愣了一下，他看向路明非，可那个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独自一人走向那片看不到尽头的云杉。
云杉的深处女孩们掩着嘴羞怯地和路明非擦肩而过，她们每一个都像是裹着忍冬的幽香，白色的裙裾起落如雪上盛开的花。
——
“我见到路鸣泽了。”领域展开，这个房间重又变成了外界无法探查的信息茧房。路明非说。
零正在泡脚，纤细的小腿在灯光下流淌珍珠的色泽，晶莹玲珑的脚趾头蜷缩起来，每一个指甲盖都像是白色的贝壳。
大概是水太烫了，皇女殿下只敢把脚底放在水面，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
零点点头：“我大概能猜到，这座尼伯龙根就是建立在他的精神中吧？”
“他们说让我杀死他。”路明非说。
零愣了一下，看一眼路明非，又重新低下头。
“你不担心吗？”
“我不担心。”零说，她冲着路明非勾勾手指头，路明非凑过去她就把脸埋在男人胸口，
“你们是兄弟啊，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兄弟，怎么会自相残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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