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人哼笑一声，看着也不像上次见面时那般慈祥爱笑。
“小娃娃真能胡扯，我活得久还不行？我钟爱养生，保养得好。”
姜糯不跟他争辩，又道：“春城是个封闭的庄子，你为何会对这里的事情一清二楚？”
“不知道什么叫活久见么？等你也混到我这个岁数，你也什么都懂。”
百岁老人嘴硬道。
姜糯笑起来：“老头，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她忽然从衣兜里摸出一摞纸牌，黑色的牌背显得阴沉沉有些让人窒息，姜糯用的纸牌并非是普通的扑克牌，而是占卜师专用的那种。
“来吧，抽一张。”
百岁老人扭过头去，不肯抽。
姜糯也不恼：“那我帮你抽。”
“呵呵，还能代抽，老头子我还真是第一次——”
“听说”二字没说完，姜糯忽然伸手把一摞纸牌抛向天空，倏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其余纸牌在扔出去时，全部如同烧焦的灰尘一般，火光瞬间一闪，就成了风中齑粉。
而唯独有一张牌，落在了地面上。
是一张大王。
小丑牌仰面躺在砖头垒起来的地面上，戴着红色帽子的小丑在夜色下发着黯淡的光，看起来狰狞诡谲。
百岁老人身体一晃。
姜糯幽幽道：“镇长，我答应他们带你来，就一定会满足他们的要求。”
少女说出“他们”二字时，唇畔轻勾，但百岁老人莫名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她。
他知道姜糯确实什么都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给你倒酒的时候。”
姜糯坦荡的讲出，百岁老人惊了一下。
那日姜糯在前缘今生馆为了哄他多说些春城的事，便亲自给他买了一瓶酒。
酒上来时，姜糯还主动帮他倒了一杯，当时他并没注意，姜糯将杯子挪过去时，轻轻晃了两下杯盏。
她用什么都能占卜，只要她想。
最初姜糯确实没多心，慕微尘带她去听书，也是无心之举。
可没成想，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被把他们遇上了正主。
姜糯叠起双腿，声音有点轻：“逃出春城，说了这么多年书，今天，就在这里讲一段吧。”
百岁老人听到这句话时，忽然呜咽出声。
他伸手摸出从不离兜的惊堂木，“咚”的一声砸在砖头上，微微叹了口气。
“话说那日春城来了一伙热心人，他们一来便住进了镇长家，镇长热情招待他们，好酒好菜，只为感谢他们相帮。”
“席间，他们列出了许多改造春城的计划，言语间回绝谢意，只说是春城人的好心救了他们，他们才会出手帮忙，一报还一报，一恩换一恩。”
百岁老人的发音字正腔圆，门外众人也纷纷凑上来听书。
“哪成想，好景不长，五日后，当镇长拿出全庄子筹得的钱财请他们开始动工时，那伙人竟起了歹心！”
“他们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抢了庄子里所有的钱财而去，还打伤了年轻的壮劳力们。”
“他们离开春城，春城人求助无门，只能忍气吞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