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今天请她过来，一是要将调整后的方案给家属悉知。另外就是征询意见，是不是要将那个包块也顺便一起切除，反正都是上一次手术台。
岑佳听不他们的专业术语，一群人七嘴八舌，她努力半天也跟不上思路。简直比谈生意还累。
会诊大夫一共六个。
她歉意地冲众人笑笑，就近找了个空位坐在桌边。
差不多都是熟人，双方没过多寒暄，直奔正题。
“我？”年轻医生抬手指了指自己，终于表现出大夫特有的圆滑，“这个我没办法给你意见。我只能根据病人的选择，给出治疗方案。”
“行。”沈煦点点头。
岑佳点了点头：“我信你。”他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人会变，她也不觉得沈煦几年功夫不见，就直接来人品大颠覆。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岑佳撩开被冷风吹到脸上的发丝。她为了美穿的不多，寒冬腊月站久了实在有些冷。这好这时候主持会诊的大夫来了电话，她接通和对方说了句“马上就到。”便重新看向他，“车子我还是让别人来处理吧。”自己的助理请假不要紧，她准备折腾狗男人的特助。不是非要看着她吗？这回不用看着了，她直接给安排给角色参演。
“那恶化的概率的是多大？”说着她又想到什么，“我爷爷和奶奶那边都没有癌症遗传史，就我所知，我们家的人也没有得过这方面的疾病。”
可沈煦却只是看着她，但笑不语。
于是她思索两秒后直接替他做了决定：“那就不切。”说完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如果发现有恶化趋势，是不是随时手术都来得及。”
“行，先不切了。”岑佳再次确认。
“来得及。”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年轻医生，“这个方面的治疗手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定期复查，根据情况判断就行。不过岑总现在本身就需要做各种检查，出现状况，应该也能及时发现。”
主治医生这次没说话，而是看向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医生。
岑佳一愣，有些高兴地问道：“可以提前多少？”她当然不想亲爹赶在春节挨刀。
主治医生点头：“对。基本就是这么个意思。”
岑佳终于转过身来，“沈煦，我不喜欢你了。也不喜欢你突然喜欢我。你要是觉得可以，以后就当普通世交同学相处。要是觉得我这话说的又矫情又假，就当陌生人吧。”
岑佳赶到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可她的信任却让他口中一片苦涩：“还是那句话，当初的事……对不起。”
“小岑总……”主治医生这时开了口，“要不您回去问问岑总本人。”
“那等会儿您签个字。”主治医生把话接过来，然后又说道，“对了，今天找您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岑总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手术完全可以提前。你看要改时间吗？”
“那您在这上面签个字。”主治医生将手上的一摞纸递了过去。
岑佳快速翻看了一遍，见都是例行公事的东西，便拿了笔签名。
最后一个地方签完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了起来。她随手接通电话，下一秒就听见蒋哲嘶哑颓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上好佳，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