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我见到巴尔的纯血部族向天空祈祷,我便知道,那位天使兄弟必然在心中叹息不止”科兹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黑眼里反射光芒,“但这正是他的宿命他那伟大的光辉,正是为了照亮凡人的前路——呵,父亲将无休止的职责赋予他,缔造出一位不情愿的神祇”
“有些时候,他也能从中获取乐趣”莫尔斯挑选了比科兹所在之处高上几阶的台阶,甩了一下袍子,落座“猜猜我们的天使在做什么?”
“与他那依依不舍的子民含泪作别,”科兹不无讽刺地说,“我离开科摩罗的那一日,他们也是聚集在核心尖峰的港口,一个個流着不舍的眼泪,焦虑不安地目送我与他们告别”
“然后呢?”
科兹真心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在我离开的第一个月,维克特处理了三十七起抓紧时间展开的叛乱,最忙碌的一个晚上,他连着清洗了六个新成立的阴谋团这就是我的黑暗子民存在的意义,他们的恐惧与颤抖只不过能抵消他们罪恶的千分之一”
莫尔斯摇了摇头,假装同情地叹息
“真是辛苦你了,尊敬的幽都缪斯要管理一座永不安宁的幽都,确实需要找到一个拥有极大的耐心的代理人,这可不太容易何况你还得每月在百忙之中减少往皮革上雕花的珍贵时间,抽出五分钟来应付维克特的周报你多么不容易!”
“你明白就好,”科兹低语,“所以圣吉列斯到底在做什么?”
“在给帝国未来的访客们起名,比如我,现在你可以称我为巫术天使了”
“佩图拉博是什么?土石与木料的天使?”
“建筑天使我以为你好歹会猜一个钢铁天使”
“圣吉列斯可没有那等好心,”科兹摆了摆手,“有时他甚至不喜自己被称为天使,他才不会奖励给每个兄弟一个漂亮的名字”
他揽了一揽自己身上的血红披风,细小的沙子簌簌滑落“在他发现自己很难平躺着睡觉时,我敢赌咒,圣吉列斯恨不得把自己的翅膀卸下来”
莫尔斯的指尖扫过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任何帝国下属组织或者军团被喊来改善巴尔的宗教环境或者生态状况之前,我们还有不少时间”他说,“如果圣吉列斯暂且失去了翅膀,你觉得会发生何事?”
科兹的神态霎时变得危险“伱要做什么,莫尔斯?”
“当然不是半夜去揪他的白羽毛,”工匠丝毫不受血侯身周散发的冷意所影响,“纳尔尼之庭的虚拟技术可不必限于战斗试演……我们所需的,只有马格努斯或者佩图拉博手里的应用接口密钥”
在无人的荒城中,莫尔斯抛出了他的倒数第二句怂恿:“他都给你起名午夜天使了,康拉德·科兹”
“以及,我不觉得有任何人该毫无选择地承担圣像符号之责一旦心生犹疑,舍弃身份,受损的将是你那可敬的伪帝的恢弘大业”
科兹盯着他自己的指尖:“我一次又一次地自问,他是否始终知晓万事,是否早已料到一切的将至?抑或是他与我一致,对此毫无所知?光明未来付之一炬,腐朽堕落取而代之我咒诅你……直至终焉之日”
“你竟会这样慨叹?”莫尔斯随意地试探
“哦,这可是圣吉列斯在末日来临前的多愁善感”科兹收起手掌,握紧,就像将某件东西在苍白的掌中捏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