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浑水多大鱼
一觉睡醒，东皇太一突然察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同寻常。
他自一张方塌中睁开双眼，有些机警地坐起身来，一旁等候服侍的侍女向前跪坐在床榻旁，捧着的托盘中摆放着昨夜尚未处理完的奏折与解渴的温水。
东皇太一皱眉感受着。
他这一世虽未修行，但六感依旧是灵敏的。
在他的感觉中，周围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
总觉得有许多强大的气息隐匿在四周，一双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周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高手？’
东皇太一刚要站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他坐在床榻旁没了动作。
侍女们偷眼看到王子殿下的表情，各自屏住呼吸，头都不敢抬起来。
反正‘纣王’就是要把商国折腾死的；
父亲想要封神大劫按照他预想的那般发展，武王伐纣、阐截大战，那他就肆意去折腾就是。
子启二十年前，几乎就已被认定是王宫之主。
只有陆压，他想借东皇太一这个名号来重建百族的凝聚力。
帝乙多数时间也让子启居住在王宫之外，确保这个嫡长子子受能顺利继位。
换好正服后，东皇太一坐着车辇去了王宫正中区域，拜见了商王帝乙。
‘也是怪我，在凡俗这么多年，除了小姬旦也没其他聊得来的朋友，那家伙刚是個少年，稍后我当了商王，他还要等几年才能封大官。’
已有不少大臣、大贵族秘密上书，提醒子受早做准备，大王子可能有不臣之心。
‘当真是……’
暴露他行踪的，大概就是陆压，混沌钟是了解他性子的，更知他现在的处境——一个勇武的凡人，大概是不会将这般消息到处宣扬。
他根本不去结党。
但落在众大臣眼中，那就是颇有孝道，大贤之才。
中午时，有些疲倦的东皇太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寝殿。
对于唾手可得的王位，东皇太一没有半点心急。
现在，满朝文武大半归心于子受，而子受也没有去经营所谓的君臣关系。
也怪他，想着陆压道人是故人之后，昨夜说话多了些宽容和关怀，以至于让陆压肆无忌惮就敢做这般事。
因为前两年时就没忍住开了荤，东皇太一现在也有点喜欢上了男女之乐，偶尔也会招来一些美姬，用低俗的快乐来填满空虚的午后时光。
帝乙已是弥留之际，身形瘦若枯槁，全靠一些珍贵药材吊着命。
他其实是不屑如此；
‘这个小六，谋略心胸不足他父百分之一，却又喜欢弄些小聪明，难成大器。’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
子启也没闲着，就在东皇太一眼皮底子，聚集了一批大臣，汇聚了不少兵马，甚至还悄悄地控制了王宫之外守军的控制权。
他通常会练一练武；
‘他应当是以为我现在只是凡人，无法知晓他背后的小动作吧。’
东皇太一按照‘王子’的每日流程，为帝乙清洁面部、用沾湿了的绸布润了润帝乙干瘪的嘴唇，招来巫医问询帝乙身体状况，而后去了王宫前殿东侧的偏殿中，与十多位大臣一同处置国事。
虽然他实际上真的什么都没准备。
那是子受的大哥，子启。
他已是明了。
东皇太一连续两个月毫无动作，只是每日按时出现在大臣们面前，代帝乙处理国事。
没办法，子受看起来实在是太自信了。
东皇太一想到这，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虽说东皇太一转世成的子受乃嫡长子，又被帝乙立为了太子，但帝乙在生下子受前，其实已培养了一位继承人。
过了片刻，东皇太一鼻尖发出冷哼，端起青铜樽喝了口已放凉的温水，摆手让侍女们退下，起身走去了屏风后更换正服。
子启迅速被大臣们冷遇，子受从五六岁开始就开始坐在帝乙身侧。
俨然是要开启一场政变的架势。
东皇太一只觉得这个晚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着实有些恶心。
如此一来……支持子受的大臣们更放心了。
东皇太一还有一点也让帝乙特别满意。
他每日都在此地贴心照料，喂水喂药，问巫医有关父亲的身体状况；
商国满朝文武见了，纷纷觉得这位王子是真仁义、好性情。
帝乙这次昏迷后，大王子子启一次都没进王宫看望。
谁曾想，老商王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竟然老来得子，还是王后诞下的嫡长子。
再看那位子启。
今天东皇太一也准备继续摆烂荒淫。
也不能说荒淫；
大商的大小贵族基本都是这种生活模式。
这些美姬大多来自于黎民，进宫、依附于大贵族，能让她们自身享受荣华富贵，饶是知晓很多大贵族都喜欢以摧残为乐，美姬也就比普通仆从地位稍高一点，却依旧是趋之若鹜。
万一能得主子欢心，或是能诞下儿女，自身也有机会成为侍妾，那就有机会福泽家人了。
出身奴隶的美姬通常地位更低，自身的价值甚至比不上她们身上一套精致衣裙。
她们有的只是美貌，而在大商之地，美貌相比出身可谓毫无价值。
东皇太一刚要挑选陪自己的美姬，突然想起了点什么，纳闷道：
“姬旦呢？他今日怎么没来问候啊？”
一旁有侍女连忙禀告：“殿下，四公子昨夜受了风寒，今日病倒起不来了。”
“他咋又病了？”
东皇太一闻言笑骂：
“这家伙太聪明，我都怕他遭天妒，活不过三四十……派人送些滋补身体的药材。
“对了，再给他加派两个老点的侍女，给我叮嘱好了，他身体变强之前，不能接触任何女色。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想攀附西伯侯的四公子，都给我扔去喂蛇。”
一旁听闻此言的侍女禁不住掩口轻笑。
随后，东皇太一看了眼手中的美姬名单，眼前莫名浮现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容。
止初……
“唉，我现在也有点堕落了。”
东皇太一将画轴丢去一旁，伸着懒腰站起身来：
“今天骑马狩猎，总不能日日放纵。
“昨天晚上吃的那是什么肉？味道不错，做一份给姬旦送去，让他好好补身子，如此羸弱，以后如何做我的三公？”
有侍女连忙称是，低头快步离去。
凌霄宝殿中，听闻这句话的李平安，表情顿时有点古怪。
东皇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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