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面红光，倒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眼神中的惬意和满足还未消退。
“这么晚了，什么事？”
“男爵大人，我手里有最近白蔷薇骑士团在弗兰克领活动的报告，请您过目。”
“哦？”
听到白蔷薇三个字，弗兰克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接过马尔科递过来的文件，正想放到桌子上看，却发现——
桌面上已经如暴雨过境般，到处是飞溅的水花。
马尔科非常娴熟地掏出一块新的丝巾，把桌子擦拭干净。
弗兰克看着文件，脸上的惬意逐渐消失，转变为彻骨的冰冷。
“白蔷薇骑士团对我弗兰克领的干涉，越发严重。
瞧瞧……芳草镇星露街区詹妮一家命案，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这群骑士都要过问，再这样下去，弗兰克领还有没有本爵士的权威在了？！”
说罢，他粗壮而肌肉虬结的手臂，重重地压在了桌面上，桌面很快凹陷出一个手印。
“男爵大人，请息怒，毕竟王都那边授意，掌控白蔷薇的王国圣骑士安娜贝尔没有出事的话，我们这边也不能轻举妄动。”
弗兰克男爵的鼻孔如公牛般喷出狂暴的气息，然后慢慢平静下来，脸上恢复淡定。
“继续监视白蔷薇的动向，有任何情况向我汇报。哦对了，王都方面让我们准备的物资，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进度过半了，如果今年秋天，我们向领地内的佃农收税顺利的话，是可以完成所有清单的要求的。”
“嗯……这事儿你要亲自督办，骑警团的兵力该用就用，如果有胆敢私藏收成的贱民，直接就地处决，反正他们都是消耗品，杀完了还能生出来新的。”
“了解。”
“行了，没事你先走吧，我现在心情很糟糕，需要再释放一下。”
弗兰克烦躁地把记录白蔷薇的文件丢进垃圾桶，然后摇了摇桌上的铃铛。
很快，铃铛声传遍了整座男爵宅邸。
摆在桌上的以太晶体管对讲机，响起一个苍老的男性声音：
“老爷，有什么吩咐，您要点餐吗？”
“刚才的甜品味道不错，再送一份新的过来，我想想点什么好……”
弗兰克用大拇指叩击着桌面，似乎在纠结。
这时，马尔科想起什么似的，殷勤地说道：
“男爵大人，前几日我们骑警团去芳草镇南边的吉姆村收税，遇到了一户窝藏私粮的佃农，老夫妇已经被我们杀了，但他们那年满十八的女儿，应该已经送到府上了。”
弗兰克扬了扬眉毛：
“品尝美食要讲究色香味俱全，这份甜品的卖相如何？我可是很挑食的……”
马尔科小声道：“我们骑警团亲自给您挑选的甜品，那能差得了吗？以前哪次给您送过来的，不是口感上佳的美味？”
弗兰克的眉毛逐渐舒展，虽然因为麻风病的后遗症，他再也不能笑，但仍然看得出，他很高兴。
“马尔科啊，我们的野望，是不会局限在这小小的弗兰克领的。你只要好好工作，将来的爵位不会小！”
马尔科鞠躬道：“谢男爵大人赏识。”
……
几分钟后，马尔科从男爵府走出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眼渐深的夜色，又转头看向男爵府二楼中央那扇灯火通明的窗户。
隐约能看到，一大一小两团黑影，正趴在窗户玻璃上。
小的那团黑影似乎想要逃离，大的黑影延伸出两条胳膊，牢牢钳制住对方。
马尔科揉了揉眼睛，发现两团黑影已经重叠在一起。
从那扇窗户投射到宅邸前院地面的光影，正在凶猛而有节奏的晃动。
“真是一头不知疲倦的棕熊。”
他叹了口气，忽然，脚下的地面再次传来震感，震源来自南方的帕姆草原。
他皱了皱眉。
“今天晚上的偷猎者，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