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脸色难看，想要翻脸丢筷子。
沈凉枝按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冲他摇头。
一行人强撑吃完一顿饭，沈凉枝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万，是我们这五天的住宿费和餐食费，密码贴在卡的背面。”
村长老婆面露喜色，踮脚伸手就要抢过来，却被沈凉枝灵活躲开。
“既然收了钱，就得保证每天都有六个肉菜。”
“行行行，好说好说。”
村长老婆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笑得一脸讨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们想拍什么随便拍，想吃什么也都给我说，村里要是没有，我就去镇上买。”
饭后，三个姑娘蹲在地上洗碗，一口不锈钢大盆里放了一堆脏碗筷。
沈凉枝把头发扎成丸子头，也跟着蹲下，挽起毛衣袖子，拿起碗和毛巾，笑着和三人闲聊。
“你们都多大了？”
老三性格比较外向：“我15啦，明年就上高一了。”
老二怯生生看向沈凉枝，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她有些害羞，低头小声道。
“我17。”
沈凉枝：“也上高中吗？”
她摇了摇头，脸红自卑道：
“……我学习成绩不好，所以不读了。”
家里供不起三个大学生，她脑袋笨，读了也白读，不如早点出去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沈凉枝没有做出评价，看向大姐。
大姐脸色飘忽，泛着惨白，因为紧张，本能捂住自己的小腹。
沈凉枝顺着她的动作望去，女孩儿宽大臃肿的黑色外套下，小腹微隆。
被她发现秘密，老大薄唇抿了抿，神色羞愧。
“……我，我结婚了。”
沈凉枝眉心微拧。
她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过她的丈夫，况且，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你个赔钱货，给客人说这些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村长老婆扫地路过，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起来往屋里带，嘴里骂骂咧咧。
沈凉枝盯着她粗鲁的动作，眉心越皱越紧。
林含笑低头默默洗碗，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晚上，三人躺在一张床上。
宋迢迢穿着黑色碎花睡衣，猛地坐起身，盘腿：
“这老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就怀孕了？”
林含笑盯着替天花板，瞳仁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们村里的女孩儿都这样，读完高中就辍学出去打工养家，留在村里的，十七八岁就同人订亲了。”
沈凉枝想到老大的肚子，脑海里浮现出一种恶心的可能：
“她是嫁了人，又被赶回来了？”
林含笑点头：“因为生不出儿子，婆家觉得丢人，不给办酒席，也不让领证。”
“卧槽，这居然不是第一胎了？！”
宋迢迢猛地抱紧枕头，环顾这间屋子，突然觉得这破旧的老屋子吃人不吐骨头。
林含笑眼底薄凉不见笑意。
“你们没发现，这村里都是姐姐和弟弟的组合吗，只要家里没儿子，他们就会一直生，一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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