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转头:“那我今日是不是也有?”
姜银儿道:“当然有啊,按排期的话,世兄应当比我要早些。”
裴液也掏出自己的小册子:“我不会是在上午吧,我瞧瞧——昨日我问仙人台羽检了,他们怎么说我不用急?”
“世兄真是忙得一点时间没有。”姜银儿低头翻开册子,“我给世兄讲一讲羽鳞试的规则好了。”
裴液笑着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所以我第一时间来找最靠谱的银儿。”
姜银儿微笑,她认真起来确实像个板正的先生:“首先世兄要知晓,羽鳞试后修者所得的名次,不是直接由战绩得到的,而依然是由仙人台评定的。盖因人数实在众多,胜负关系容易混乱,因此羽鳞试后,仙人台会在考量所有对阵场次之后,出一份新榜,以之为今年之夏榜。”
裴液点头。
“今年羽试共二百三十三人,其中在榜者一百六十三人,不在榜者七十人。因取在榜者后七十人,与榜外七十人一一比试,先以‘中间折,首尾对’分配对阵,待胜负出后,再按结果重新分配排名。如此三轮之后,重新定下在榜之七十人。
“而后再进行第二轮,此新七十人会与剩下九十三人混合起来,分配对阵。由此重新确立鹤榜排名。”姜银儿道,“其中还有一些细处的规则,譬如若胜你之人最后确认的排名高你二十名及以上,那么你可以在这名次差距内挑选一人再比一场。”
“是极。若祝哥首轮就碰上明姑娘,那也忒倒霉——不对,祝哥能不能进这新七十人里还未可知。”
姜银儿好奇:“祝真传刚刚从这里过时还问世兄了,我说世兄既不在修剑院,也没跟明姑娘一起,他说你肯定是跟太子殿下一起。原来是真的。
“世兄,你在修文馆里跟太子殿下待一天做什么?读书吗?”少女想了想,“只剩两天,还是练剑好些吧。”
裴液沉默地看着这张干净的脸,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并且感觉自己和她之间差的那短短一岁多在此时化作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一端叫做大人,一端叫做少女。
于是他点点头,淡声:“差不多吧。”
“差不多?”姜银儿眨着眼。
“嗯。”
“……”
“……”
“接着讲你这个。”裴液伸手一指她小册子。
“哦。”姜银儿乖乖低下头,认真道,“鳞试……鳞试基本的规则也与羽试相似,只不过鳞试的人远远多出羽试,凫榜九百人,今年与会者有约六百人,榜外则已照例选出了九百人。
“因此鳞试从一开始就混合起来,再分到大小擂台上比试。”姜银儿牵了牵少年袖子,令他站起转身,往朱雀门前巨大的广场望去,指道,“世兄瞧,共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擂区,每一擂区又有甲乙丙丁四个小擂,共十六擂。胜则升擂,败则降擂,仙人台会根据胜负关系不停重新分配,一轮轮打下去,直到把确实弱的筛下去,确实强的露出来。
“之后,新得之凫榜九百人,再进行定位之比。”姜银儿道,“因为分擂可以区分出谁能入榜、谁应出榜,但显然瞧不出前一百名、乃至前三百名之间的高低。”
“哦,是这样。定位之比也是九百人混着打吗?”
姜银儿摇摇头:“凫榜定位之比,是分级来的,就像爬梯子一样。
“首先是后三百名与中三百名,两组相混,重新比过
“然后所得新的中三百名,与前面二百名——也就是第一百到第三百——相比斗。
“再然后是新二百名,与他们前面五十名——也就是凫榜五十到一百这个范围——混合比试。”
“你就在这个范围。”
“是的。”姜银儿点点头,“再然后就是五十加二十,二十加十……最终得到十二人,再与等在终点的前二十相加,是为三十二人鳞试之决。”
裴液缓缓点头:“这比羽试要复杂得多了。”
“是啊,因为一切能参加羽试之人,都是江湖上名实俱足之人,或掌门、或堂主、或成名宗师,一场两场,谁高谁低也就看出来了;
“鳞试则洋洋千人,非得大浪淘沙,先把真金淘出来,才能在真金之间分出高下。”
“那我的第一场擂赛是什么时候?”
“鳞试十六擂,第一场都将在午时开,按世兄排位,应当是第一场——世兄没带册子,那一会儿去问问仙人台的人好了。”姜银儿笑,“不过世兄其实可以不用去打。”
“嗯?”
“因为正如所说,比试后的名次,依然是由仙人台评定的,擂试只是给仙人台的评定提供论据而已。”姜银儿笑,“世兄就算完全不去打,留空到最后结束,仙人台也不会动世兄的名次的。”
“……”裴液全没想到是这样,笑道,“那怎么行,好容易等一回羽鳞试,结果就只打最后几轮吗?岂不是傻子所为。”
“杨同修和颜师兄就不打算去打的。”姜银儿道,“鹤真传、群非【公子】她们也不去打。”
“……”裴液看向杨真冰。
杨真冰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在这里瞧一瞧鹤榜吧。”他道。
裴液又望向颜非卿。
颜非卿眸眼不抬,淡声:“分擂也要去打,平时是没赢过吗。”
裴液一手抓住他们一个胳膊,不顾颜非卿紧紧皱起的眉头,正声道:“少废话,咱们唐三剑进退与共,我去,你们两个也得去!”
颜非卿死死盯着他沾了点心的手,右手缓缓摸向腰间之剑。
杨真冰冷冰冰道:“平日十天半月的也不见人,一见面就套近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