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罕见没有去军营。
两万只火铳倾斜举起。
工匠们好一通激动后，朱棣看向工匠，笑道：“送去山梁的炮台，拆了炮台用这种粘合剂做实验，看看能否承受住火炮的反震力。”
……
这些年。
随着炒豆子般爆炸声响起。
大野几人纷纷惊讶抬头。
土桥村是大明乡土村社，先进性最好的一个。
他们有信心扫平整个倭国！
大野几人听闻朱棣惦记倭国的银矿，心头一紧。
霎时间，海湾内，一艘艘战船、商船纷纷吹响号角。
“武烈昭昭！”
太子的确承受住燕王这块磨刀石了，可在这个过程中，太子对燕王的态度，也发生了细微变化。
已经是午后。
冶炼、地质其实就是上下游关系。
流入旁边的槽子内。
还决定允炆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在所有人注视中，朱棣拿着一个铁棍，用力捅了捅桶中‘水泥’。
阳光明媚。
“儿臣谢父皇！”朱标激动笑了，谢恩后，试探询问：“父皇，土桥村的百姓马上就要搬离了，土桥村往后如何安排？”
朱棣不再观察新建的四座高炉，来到第一座高炉前。
吕本拍着大腿。
“还有那几个对照村的百姓，这回你跟着阿爹回去，也听叶茂说了，这几个对照村百姓，当他们丧失股权后，如今过的十分狼狈，想报官？乡绅的走狗打手，连村子都不让他们出，这就是他们的选择，而福建清算的时间，必须等你皇祖父南巡抵达，所以，为了大局，我即便知道他们过的很苦，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卖儿卖女，我都不能插手！”
“人数暂定为一千人，基本相当于两个营新军，这支新军，将由雄英自己操练……”
“等咱们打下吕宋后，师傅会组建一支科考探险队，向南出发，你们几个喜欢疯跑的臭小子，就跟着科考队。”
“另外，一旦大野等人在倭国成长起来后，就安排咱们的人，给其他倭国诸侯送上来福铳制作技术，给我把倭岛的战争烈度推到最高，我对你们军情司倭国行动目标要求不高，至少给我在高烈度的战争、饥饿、内乱中，消亡百万倭国人！”
机括原理没错。
朱棣带着雍鸣出现在门口，五人整齐划一行礼：“拜见王爷、世子！”
当初在军营训练就是如此。
无他，铜铸的火炮，太费钱。
朱棣笑了，“我对你们倭国没什么兴趣，我在南海之上，吕宋、三佛齐、马六甲、占城、南朝，哪个政权势力，自然条件都比你们倭国好，若是你们倭国有什么东西是我在意的，恐怕就是你们的银矿了……”
只不过，作为俘虏，燕王让他们做什么，只能做什么罢了。
换一批人，还不是仇视老四吗？
相反，贸然提拔上来的人，理政经验不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无法对标儿无条件信任了。
可性格、做事风格，活脱脱就是老四的翻版。
这个弹丸小国，排外性很强。
……
都在琢磨，朱棣突然传唤他们所为何事？
嗒嗒嗒……
所以这些年，他培养发展军情司成员，主要集中在这些方向。
蒋进忠忙答道：“王爷，这也是新的设想，水锤锻造铁皮，太费劲儿了，几个大匠就设计了这组滚轮，每组滚轮之间的缝隙不同，他们设想，通红柔软的铁块，通过一组组间隙越来越小的滚轮，经过挤压，最终变成咱们需要的铁皮。”
朱棣含笑目视毛骧离开，收回视线，看向雍鸣，伸手捏了捏小家伙脸蛋：“臭小子，是不是觉得你老子太凶残？”
若是让这位占据倭国。
水锤的使用，对于锻造铁皮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不要把我对此事的评价传扬出去，让大匠们尽情实验！”朱棣扭头交代一句。
老四的回答。
他也要动身，先去江浙沈家接驾。
老四也确实这样做了。
“你们也知道，我的海上贸易，对银子、金子十分急缺，我对你们的希望只有一个，将来你们统一倭国，我们展开双边海贸，你们为我提供白银，帮助我催化海贸繁荣……”
且也不似现在朝堂这批人，和老四真正打过交道，不熟悉老四，更容易盲目冒进。
正是身为太子的老师之一。
谭渊忽然举臂大喊一声。
当然，他抢着说出这番话，也是向燕王隐晦表示，他们倭国对燕王吞并的抵触。
作为战败者。
不足以把烧红的铁块挤压成铁皮。
燕王回到东番后，就开启了一轮海陆军大扩编。
朱棣把几人细微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唇角浮现笑容，“这些年，你们先后在福建、东番为我建设乡土村社出了不少力……”
夏时敏站在墓园中宣读祭祠，将士们亲手，小心翼翼，郑重将袍泽骨灰放入墓冢内，开始填土。
爽朗笑声从吕本书房传出。
他只是对标儿对老四的态度，不敢无条件信任了。
太子欠缺的，在大明官员，很多读书人身上都存在。
看看那些送回来的蒙古人。
吕本坐在木制轮椅上，抚须痛快大笑：“胡相，朱四郎的资产税言论传回来，恐怕除了福建那个背祖弃宗之地，天下士绅都会更加仇恨朱四郎，不，随着资产税污名化轰轰烈烈席卷，也能影响朱四郎在愚民心中的印象！”
五万人，同时齐声高呼！
其次，也让标儿知晓老四燕藩的实力，不至于被朝堂内一些人盲目裹挟，做出不理智的盲动。
哪怕耗费钱财，也勒紧裤腰带支持。
朱棣好笑道：“你们做你们的实验，我不懂，我只带了眼睛和耳朵。”
哈哈……
当然，类似燕王那种领兵天赋、以及提出乡土村社、雇工身股制的文治能力，太子肯定也是比不上的。
不过，在资产税消息传来后，他相信，将来一定是他铲除朱四郎为首的燕藩！
他不可能失败。
朱棣教导王靳宓时。
从大明返回鸡笼屿，他让工匠们寻找类似火山附近的石头时。
纵观历史。
水力也未必能满足要求。
可这些，与朱棣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消亡百万人？
这叫要求不高？
因为知道少爷要往吕宋这些方向发展。
而太子被当做储君培养，从小，他们教太子，主要是权术、驭人、明辨罢了。
朱元璋落座后，看着朱标，笑问：“你有什么话想和父皇说？”
……
再过几年，等雄英和大眼姑娘采绿成婚。
反而还不如这批老东西。
即便兄弟二人未来发生冲突，老四把标儿为首的大明打疼了，就会收手。
陛下这些年做了多少事情。
“是！”毛骧高高兴兴领命离开。
朱棣点点头，吩咐：“谭渊，吹号！”
他知道老四担心什么。
“武烈昭昭！”
下面，百姓静静伫立着。
……
匠人找来一个空桶，以及一桶水，把灰黑色粉末放入桶中，有些紧张看向朱棣：“王爷……”
谭渊为首，海陆军将领，纷纷举起号角。
小雍鸣搂着朱棣脖子，爬在朱棣肩头，点点头，偷偷笑了，搂着朱棣脖子的小胳膊，不由紧了紧……
五万人列阵而立。
百官纷纷鱼贯而出。
的确如此。
然后来到英烈祠内，祭祠的武庙十哲英灵法相前：武安君白起、淮阴侯韩信、蜀汉丞相诸葛亮、卫国公李靖……
这段时间，冶铁坊又增加了四座高炉。
高炉都是窄铁皮，通过铆钉连接而成。
嗵嗵嗵……
要么他铲除朱四郎为首的燕藩。
如果标儿有这个能力，能力足够了。
午朝结束后。
那是因为燕王在文治武功方面太过耀眼。
过年，八叔他们抵达，臭小子都没回来。
因为与他志同道合的人，太多太多了！
毛骧讪笑，回答：“有，军情司在倭国的系统不成熟，只有三名成员，都是咱们中原流落到倭国的，有一名郎中、一名读书人，一名铁匠……”
太子的身份，不需要做具体的事情。
“真的成了！”
嘶！
毛骧暗暗吸气，苦笑。
编练四个混成协，他已经砸进去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了。
可这批人，打心底里同样也对老四发怵。
朱元璋没问朱标有什么想法，直接说道：“此事，父皇已经有安排了，咱会为雄英招募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这群孩子在土桥村学习兵法、新军操典、以及其他知识，同时耕作，朝廷负责养着……”
就他自己，他都十分推崇。
这小子属于那种好动，坐不住的。
让方孝孺这些朝中新派人物，时不时轮流去给孩子们上课。
“哼！那倒是更要去看看了。”
他十分肯定，万世一系的天皇会被这位彻底铲除。
随后的时间，朱棣就全身心投入四个混成协编练中。
“人力恐怕还不够，”
他就找不到，比太子更优秀的储君。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更快。
坚硬感传来。
守着高炉的匠人小跑而来，汇报道：“王爷，俺感觉差不多了。”
“一味的妥协，只会让大明这边视为软弱，该斗争时，儿臣会毫不犹豫斗争！”
洪武十八年二月中旬。
但身为皇帝，根本不需要这么高的能力。
朱棣等人也跟上去。
看着学生王靳宓站在高炉的架子上，盯着高炉内部，小脸被炉内火光映照的一片通红，热的满头大汗，不由笑笑，大喊招手：“靳宓。”
举手捶胸行军中之礼后。
剩下的一百万两是分配给海军，更换中型战船的。
这一切，都是朱四郎造成的！
此仇，他一定要报！
而这个愿望似乎越来越有可能实现了。
“立正，举铳！”
当将士们听到武烈昭昭时。
“谢谢师傅！”
而今天，响彻整个海湾的‘武烈昭昭’声，更毫无悬念表明，用不了多久，面前这位，文治武略都极其优秀的燕王，要对外用兵了。
老子信你才怪！
朱棣心中冷笑，表面却做出一副很满意模样，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你们去陆军大营吧，你们的同胞已经被召集到大营内了，接下来，你们跟随第二混成协一起训练，明年四月前后，我会送你们回倭国。”
但他也不想这番话传出去，打击大匠们的积极性。
金陵乱糟糟一片。
沉闷号角声率先在山梁英烈祠上响起。
他们还在议论，燕王要对哪里用兵。
做着做着，或许就能克服困难。
东番文武海陆三班人，女眷、孩子、在东番的商贾豪强，各个安置村赶来的代表，静静站在朱棣身后，英烈祠前方的阔地。
即便无法克服。
让他有信心，在倭国也建成乡土村社、雇工身股制。
自己带着秀英回凤阳陪都老家去。
胡惟庸含笑点头，“吕大人，如今你也闲赋在家了，咱们倒燕联盟的发展速度，应该更快一点，趁着如今天下士绅仇视朱四郎的氛围，更有利咱们发展倒燕联盟……”
……
有了这玩意儿。
三三五五凑在一起议论。
“放！”
真正能接受老四那套理念，有，但不多！
对倭国的发展，只是捎带手。
这位有这个能力。
嘚！
他得马上分出精力，开拓完善军情司在倭国的系统。
去看看也好。
“成了！”
带着雍鸣经过时，压了压手，示意五人坐下。
<div class="contentadv"> 来到书案后落座，雍鸣乖巧站在旁边。
身后众人纷纷跟上。
总计一百二十六门！
陆军第一镇还是装配三十六门。
无疑很优秀。
“朱四郎这是借机向咱们展露獠牙，给咱们下马威啊！”
这不，回到东番就立刻扩军，还邀请他们观摩灭吕宋。
朱棣指了指滚轮左侧，站在一组组绞盘旁的壮汉。
“因为相较给天下人一个震彻灵魂的警醒，几个村子的百姓，就无足轻重了！”
这是老四离开前一晚，提及的。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
即便他不在了。
就绝不会放过他。
朱棣站在英烈祠外，看着一个个将士，安顿好袍泽的骨灰后，起身，立正站立。
李善长和刘伯温，老胳膊老腿走在群臣后面。
“我准备放你们回去，同时，之前俘虏的一千倭寇海盗，我也打算以来福铳武装起来，接受我陆军第一镇训练，让你们带着回倭国，推广我的理念……”
这支人人至少能胜任营管带的精锐，就是完全独属雄英的私兵，谁都不能染指。
朱元璋起身，走到朱标面前，看着，拍了拍朱标肩膀，语重心长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与父皇的性格不同，父皇也从未因此，对你有过半点动摇，咱希望，咱们家这个好传统，能传承下去……”
每当这个念头出现，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这位王爷竟然还要为他们训练类似陆军第一镇那等精锐军队？
虽说一千人不多。
而眼前这支精锐。
倒燕联盟，不光关乎灭了朱四郎。
而且，他们倭国人绝不会反抗。
蒋进忠看了看日头，凑到朱棣身边，低语：“王爷，吉时到了。”
招募一批十几岁的孩子。
蒋进忠笑着点头。
管带下达命令。
可福建成功了！
……
他也不好反对。
朱棣好一番安抚，才把几人打发走。
他很清楚，他们教了太子什么。
今天。
“武烈昭昭！”
只要能明辨下面人建言的好坏、对错即可。
对老四，他有信心。
杨八等人，已经摸索找到了一条道。
匠人这才紧张往粉末中添水。
虽然落后，可和其他周边邦国有很大不同。
整个燕藩治下，海陆军齐声喊出‘武烈昭昭’的景象，以及瞬间笼罩在整个鸡笼屿上空的那种震撼气势，他们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王靳宓激动一蹦老高，朱棣含笑瞪视，才讪笑停下来，站到朱棣身边，朱棣等待中，叮嘱道：“喜欢也要注意安全，这次匠人汇报，你的一些冒失行为，师傅就很生气……”
“阿爹在福建搞乡土村社，起初，一些百姓抱有怀疑，一些村子，个别百姓不愿意参加，这部分百姓，当初就被放弃了，如今，他们想要加入，可他们同村的乡亲，却不愿给他们一样的股份，他们也得捏着鼻子认了，难道阿爹要为了这少部分人，耗费无数时间吗？一个人的精力、时间、能力都是有限度的，我们永远不可能兼顾所有人，跟不上时代洪流的，拖后腿的，该抛弃，就要毫不犹豫抛弃……”
商行赚取的利润，完全能自行养活这支精锐。
……
可遍观如今的大明。
话罢，朱棣见臭小子沉思。
……
四海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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