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手哆哆嗦嗦，将精致瓶子里的毒药倒入酒杯，满脸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仇恨的笑容中，举杯，阴冷自语：“朱四郎，我在下面等你！”
冯胜话音戛然而止。
胡惟庸变得更加谨小慎微，兢兢业业，以往做右相时，呼朋引伴，大宴宾客这类招摇事情，几乎都绝迹。
汤和起身，走出书房，把门关上。
汤府。
砰砰砰……
当啷！
朱元璋微微愣怔。
脸上笑容凝滞，渐渐消失，脸微微变白，唇角哆嗦，“二……二哥……这是……”
“陛下给你的，这是四郎拿出的证据，其中有你写给纳哈出的亲笔信，他们攻破辽阳搜出来的……”
此刻，冯胜的反应，无疑更加佐证太子错了！
冯胜这种人，明正典刑都是轻的！
会客厅。
于此同时。
他绝不同意。
不会因老四的出色，而猜忌老四。
朱元璋点点头，转移话题，“咱给老四成立亲兵，以及御赐金牌之事，你知道了吧？”
下刀时疼。
他也能猜到一些。
“儿臣遵旨。”
“朱四郎，这次我败了，咱们朝堂上见……”
岂会留下信笺这种把柄。
噗通！
常茂突然跌坐地上，脸更加苍白，唇角隐隐哆嗦。
激动陈词，说什么老四就是翻版的太宗李世民。
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冯胜那人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岂能不知。
如果成功。
凤阳。
李文忠瞥了眼常茂，‘你要是在金陵，你都可能被牵连。’
朱标耐心倾听。
只是，他并未听进去。
本来，还想再过个一两年。
否则，不可能突然重提此事。
距秋闱科考只剩三日。
汤和接过，随意看了几眼。
老四的事情，让父皇也改变了很多。
但他和汤和的地位，绝不能用爵位衡量。
吕氏宫院一片忙碌，宫女、接生的老嬷嬷进进出出。
这么一个优秀儿子，要真纵容他一辈子，在农村种地。
“你有什么想法？”
余光瞥视常茂。
十分肯定，这些信都是假的。
朱元璋点点头，落座，挥了挥手，遣退宫女太监后，略作沉吟，“咱这两天也想了很多，老四说你太爱惜羽毛，这话没错，咱以前也说过，做皇帝不是做谦谦君子，不是做不染尘埃的圣人……”
……
如今细细想来，老四通过各种委婉方式，屡次试图影响他。
果真是人之将死，真面目才会完全暴露。
“不要做无谓挣扎了，朱四郎要明正典刑你，是太子强行替你遮掩，为你争取到这个结果。”
听闻太子反对明正典刑时，他就觉太子糊涂。
……
五百多精锐，就是玄武门之变的八百秦王亲兵芸芸……
没想到，混账老四私底下，用心良苦做了这么多。
朱元璋笑着说道：“今年的竞拍包税要推及天下了，你放开手脚去做，不要顾忌那些士绅们的反应，这点蝇头小利，从他们身上割的时候疼，但只要割下来了，他们反而也不在乎了……”
但朱元璋决定，朱标赞同的事情。
他很清楚，经过思考，父皇多半已经倾向老四的提议。
“现在咱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你维护太子形象对，还是老四明正典刑冯胜，以儆效尤对。”
冯胜栽了。
最近一年，父皇即便训导，再也不似以前那般霸道，让他压力沉重。
其实很多人都在变。
朱标走后许久，朱元璋收回视线，喃呢：“雄英去老四身边学习，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
朱标都罕见放下手头上所有事情，焦急站在寝殿门口等着。
现在，他觉有必要让雄英早点去。
冯胜返回锦州后。
更可怕，朝中可能有很多个‘冯胜’，就盼着四郎和太子尿不到一个夜壶。
不会考功名。
“儿臣突然发现，儿臣好像故步自封，并未有什么变化，在去岁金陵竞拍包税试点时，四弟就通过毛骧给儿臣传话，做事就要不怕流血，做事也不要怕名声不好，做任何事，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肯定都是每次派人传话，并且还要杀人灭口！
这才是冯胜的做事风格。
以前父皇教导他，不这样。
辽东。
除了太子。
也不会差点把命丢在草原。
汤和含笑听着，暗暗摇头，“国胜，这回你做的太过了。”
数日后。
冯胜开门，看汤和风尘仆仆站在门外，随即爽朗大笑：“二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快进……”
汤和不由摇头。
但四郎要明正典刑的目的，以及太子又为何反对，他一猜便知。
朱标突然怔怔出神……
他就是为朱四郎复仇的英雄！是为大明挽回尊严的英雄！
……
窗户、门全关上，大白天，书房都有些阴森昏暗。
冯胜眼睛瞬间瞪大，‘汤二怎么来了？朱皇帝派来取代我？是了，是了，肯定是这样……’
……
朱标点点头。
汤和默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去时。
汤和皱眉，不知冯胜什么意思，点点头。
啪！
汤和猛地拍案，“你想闹的天下人皆知？”
在这种刁钻问题上，混账老四反而看的很明白。
原来这么恐惧死亡？
‘我呢？’
冯胜让他仅存的那点相交多年的袍泽情都荡然无存。
不出来替他分忧，为大明蒸蒸日上出一份力。
委婉说，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朱元璋察觉，停下来，“想什么呢？”
十日后。
“对待老四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你就要有更大的包容，记住父皇说的是包容，而非纵容，包容老四身上与你不合的观念……”
……
将来他和秀英不在了。
扭头，怔怔询问：“太子和朱四郎发生了争执？”
“一定要生个男娃，一定要生个男娃，我们吕家的前途命运，全都在这个孩子身上……”
吕本站在宫院角落，用只自己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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