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响起一道破空之声。
竟是被砸到地面的长老，燕昌。
燕昌双眸血红，胸口微塌。
若不是他专修护体，刚才这一偷袭，就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此刻的他手持一柄大锤，朝封青冥的背后倾力一砸。
封青冥正要挪移身形闪避。
另一名长老伸手一挥，封青冥骤然身上加重，动弹不得。
轰！
这一锤结结实实砸在他背上。
封青冥被轰飞而出，狠狠撞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一旁封府族人连连惊呼。
封古目眦欲裂，怒吼道：
“太上长老！”
他身形一动，刚要上前。
“站住！”
封青冥的声音猛地响起。
“我说了，让你快带族人走！”
他从坑中艰难爬起身，嘴角正不停流着鲜血。
喘着粗气，目光严厉地盯着封古：
“你要让大家一起陪葬不成？”
封古神色激动道：
“长老，我们和无极宗拼了……”
话没说完，已被封青冥的呵斥声打断。
“胡闹！”
“我们还没到绝境！”
“想死容易得很，但你必须得活着！”
“我说过，我来断后！”
他眼里竟闪烁着几丝从不曾有过的柔和。
封古呆呆地望着太上长老。
他曾见过自私至极，淡漠冷酷的封青冥。
也曾见过为了封府挺身而出，被苏阳莫问重创的太上长老。
但如此柔和慈祥的神色，似乎还是第一次见。
封青冥自嘲地摇了摇头：
“哈哈，老夫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是从何时变的呢？
被封无忌那小子打败后？
还是第一次为封家挺身而出之时？
他早已记不清楚。
只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每天最享受的时光，就是指导府中一群少年修行。
虽然他总是严厉无比，让孩子们叫苦不迭。
但他喜欢看着朝气磅礴的孩子们。
就仿佛看到年幼时，发誓一定要好好修炼的自己。
“我果然是老了！”
封青冥擦掉嘴角的鲜血，笑眯着眼睛。
轰！
空中四道气劲正在疾速飞来。
“老狗，受死！”
四位长老怒发冲冠，含恨出手。
封青冥却视若无睹，对着封古说出最后一句话。
“快走！”
轰！
他身上骤然升起一阵白色火焰，整个人脸庞涌现病态的潮红。
随手一挥，已将四位长老的攻击轰碎。
封古嘴唇嗫嚅，虎目含泪，猛地转身大吼：
“封府族人听令！”
“撤！”
随即向前疯狂冲去，不敢再回头。
他知道老人已燃烧了自己的魂魄，进入生命的倒计时。
他也知道，封府必须得尽快撤离！
此刻每多一句话都是浪费，他不能让太上长老，白白牺牲。
封青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眼神一凝，冷冷看向无极宗的四位长老。
“黄泉路上寂寞得很，有请四位，陪老夫上路吧！”
话音一落。
封青冥疯狂大笑起来。
眼底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万丈豪迈！
充满了杀机，充斥着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