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思索许久，忽然又自嘲一笑：“江上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就像圣人说过的，这世上也并非只有一个他。
如今的大乾还拥有天监国师、镇神司御，还拥有十二神将与三十六星，以及那些不畏生死的将士。
或许这里面没有比肩圣人的存在，但人族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好一个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深得吾意。”空无一人的厢房内，忽然有声音莫名响起。
秦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子环顾四周：“是谁，谁在说话？”
无人应答。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那声音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还有那个“吾”的自称，这岂不是与学宫幻象中圣人的口吻一模一样？
秦枫有些不敢置信，小声试探道：“圣人，是您吗？”
话音刚落，一道看不清模样的白色虚影，显化到了秦枫神海之中的问心台上，连带着将秦枫的神识也拽入到了神海之中。
白色虚影手指一点，泛着淡淡金光的问心台表面如同湖水泛起涟漪，一道道金色文字跃然虚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有些意思，难怪以你之资，迟迟未踏入五品浩然境，原来志向竟如此宏大。”
看着这道白色虚影，秦枫也终于得以确认，圣人果真是潜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圣人，您没有死？”
“圣人？那便是后人对吾的称呼？这世上没有圣人，吾也仅仅是个读书人罢了。
吾的身躯早已化作流烟，如今你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缕残魂，随时都会消散。”
秦枫闻言有些动然，在那学宫景象中，他也清楚看到了，为了人族，圣人自愿牺牲，只为重固天地封印。
这种大义，让人钦佩万分。
“吾本以为残魂会永远封印在寒舍之中，直至你的出现，将吾带离。”
寒舍？是那学宫。
原来所谓的文宝显化之说，都是子虚乌有，那学宫只是圣人的家而已。
“难道是因为自古以来，无人可以通过学宫的心志考验，所以您一直无法从那里面出来？”秦枫好奇问道。
“心志考验？”白色虚影微微一愣，接而摇头道：“吾常年在寒舍中读书自省，身上的气息被寒舍沾染，以至于其化为了空间宝器。
在那里读书，如同黄粱一梦，在其中百年，于外界不过片刻功夫。
这也是为了让后世的读书人，可以入吾寒舍，短时间内，记吾一生所学。”
“额”秦枫面色一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圣人的初衷是好的，但是百年孤寂，只能与书陪伴，那种近乎绝望的窒息感，岂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汰，还好我意志足够坚定，没有自毁问心台，不然就糗大了秦枫暗自庆幸。
“至于吾之残魂为何能与你出寒舍，只是因为在你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白色虚影再次出声。
“熟悉的气息？”秦枫不明所以。
“是你的那双眼睛，将吾之残魂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