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说:“倒也不至于,他并不敢对我们尊大充叔叔,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是跟来装个门面,大家和和气气就好了。”哥俩将马匹交给随行侍卫牵着,来到岸边,挑选小石头要打水漂。
养在深宫的皇子们,难得有机会亲近山水,可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快,哥俩手里的小石子格外听话,最厉害的一次,胤祥打出了十一跳,连不远处的侍卫都鼓掌欢呼。
“哥,你好厉害。”
“是运气好,咱们能玩儿过几次。”
“出来真好,哥,从知道要来围场起,到这会儿,我时时刻刻都开心,那股子光是活着就足够开心的劲儿,满身乱窜。”
胤祥说:“四哥好吧。”
胤禵毫不犹豫地点头:“那还用说,四哥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们,别人见他待我严肃,那都是我惹祸在先,四哥若不在乎我,才不会来教训我。”
胤祥笑道:“咱们十四阿哥是明白人。”胤禵骄傲地说:“我明白的事多了去,譬如那玛尔珲能跟来,我知道八哥是想有个人看着我们,好回去告诉他,我们在这儿是什么情形。”
“胤禵……”
“哥,我难道是傻子吗。”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回去吧,太阳要落山了。”
胤禵也不贪玩,横竖还有好几天能在这里,利索地跟着哥哥带人往回跑,果然他们脚程极快,十二阿哥还在路上,兄弟三人就汇合了。
胤裪问弟弟们:“咱们也算出来一趟,恰逢皇祖母寿辰,不得带些什么回去?”
胤祥道:“那是自然,可这里有镇子有集市吗”
胤禵便将随行的当地官员叫来,问他们何处能采买逛集市,哥几个倒是想猎几只狐狸,剥了皮毛给皇祖母做围脖袖笼,可皇祖母慈悲之人,千秋之日收这样“血淋淋”的寿礼,也太不合适了,出门前五姐姐就叮嘱他们,打猎可以,别往回带。
胤禵嘀咕:“我还得给姐姐们买些什么。”
十二阿哥问:“德妃娘娘给你们带了多少银子?”
胤祥说:“额娘没给他银子,都在我这儿。”
被母亲“小看”了,胤禵气呼呼的,可他还是有底气的,嘚瑟地说:“五姐姐给我银子了,姐姐说头回自己出远门,得给长辈们带些什么,连大阿哥、太子都要带上,礼多人不怪。”
胤裪羡慕不已:“姐姐可没给我银子,你看,就算从小打架,姐姐最疼的还是你,不过四嫂给我银子了,给我好多呢。”
京城里,正在库房找东西的温宪,打了个喷嚏,只当是尘土激的,哪里知道正被弟弟们念叨。
宫女们来问公主是不是冷,温宪抬头见屋外夕阳西下,便吩咐她们掌灯。
不多久,舜安颜回来了,得知妻子在这里,自然径直找来,只见库房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好些东西都摆到外头来了。
“为皇祖母准备寿礼?”
“早就预备好了,我是翻些好东西出来,将来给宸儿添置到宅子里,她的公主府比咱们小多了,我得把最好的东西放在妹妹屋里。”
舜安颜来搭把手,他们成家才一年多,算上最初的陪嫁,这一年里太后陆陆续续又赏赐下无数好东西,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两口子的富裕,能比上京城好些贵族世家。
“一天找不完,天快黑了,我饿了。”舜安颜见这架势,今天指定收拾不完,就劝温宪去歇一歇。“早说呀,让他们摆膳,不能饿坏了。”温宪本就是心血来潮,立刻就撂开手,拉着舜安颜要走。
回房的路上,温宪神采飞扬地向丈夫描述妹妹的宅邸,说她由衷感激四嫂嫂,将他们的宅子打理得如此完美,处处都照着她的心思来,可见四嫂嫂平日多关心她们,将弟弟妹妹的喜好都记在心里。
“要是碰上富察傅纪,告诉他,我和四嫂嫂也会照着宸儿的心思修缮那宅子,可不许他挑理。”
“恐怕眼下没心思在乎如何修缮宅子,这几日马齐手头好几件事都被卡着不动,富察家的人正忙呢,他自然也得跟着想法子。”
温宪不禁皱眉问:“老九居然还能为难马齐?”
舜安颜笑道:“九阿哥也就为难为难我,马齐手里的大事情,他连边都摸不着。”“马齐算得是眼下的当朝第一红人,谁敢为难他?”
“你说呢?”
夫妻俩目光相交,温宪一看舜安颜的神情,就明白了,无奈地说:“你爷爷?”
舜安颜轻叹:“索额图手里那几件事,我爷爷本是等着接手的,谁知倒了明珠,倒了索额图,又冒出个马齐来。”